第五篇 文化大革命被结束
第二章 召开十一大
第一节 邓小平复出
壹、 本节概述
一九七六年十月十日，邓小平给党中央的信
我衷心地拥护中央关于由华国锋同志担任党中央主席和军委主席的决定，我欢呼这个极其重要的决定对党和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意义。不仅在政治上思想上，国锋同志是最适合的毛主席的接班人，就年龄来说，可以使无产阶级领导的稳定性，至少可以保证十五年或二十年之久，这对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来说是何等重要啊！怎不令人欢欣鼓舞呢？
最近这场反对野心家、阴谋家篡党夺权的斗争，是在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后这样一个关键时刻紧接着发生的，以国锋同志为首的党中央战胜了这批坏蛋，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日，华国锋和叶剑英去李先念住处谈话纪要
李：有现成德才兼备的，还是把邓老搬出来吧，这个人我和叶帅是了解的，心直口快，有心机，没有野心，忠心有余，完全可以胜任的，四人帮整得他够呛，明明是人民内部矛盾，他们偏说是大野心家，阴谋家，什么最大的走资派，直到现在他恐怕还有气，总理死后，差点气死他呢！
叶：他和我，先念差不多，气可大呢？
华：邓是很能干的老同志，差不多都对我讲此事，邓颖超同志有次对我说：还准备批邓吗？我看这个人靠得住，可以用。
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六日，华国锋去医院看望刘伯承时的谈话
华主席去看刘伯承时，邓小平也去看刘伯承，华一进屋，邓对刘老说：“华主席看你来了。”
华主席坐下后，邓说：“华主席，我该走了！”
华主席说：“邓老，你不要着急嘛，咱们和刘老在一起谈谈嘛！我还能赶你吗？”
刘老说：“对，对，对！现在四人帮的时代消失了，我们还要团结起来打仗嘛！我82岁的人了，这几年来，我还没有象今天这样痛快，要是陈老帅、朱老帅、贺老帅今天也在，那也会高兴得扭秧歌呢！”
邓小平说：“就连我这个老走资派也是欢迎的，高兴的，支持的”。
华主席笑着说：“邓老话差点，走资派是四人帮搞的，我和毛主席事后才知道，有缺点错误，但是人民内部矛盾，四人帮以中央办公厅名义纂改毛主席指示，想搞他们那一套，把你搞成这个样子，连总理也让他们气死了，还在邓颖超身上下功夫，逼着她要周总理的材料，邓也差点被他们气死了，邓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说：“这样下去要气死好多人，我告诉她要顶住，坚强的活下去，我就不信，这股风还能把地球刮毁，人民也不会让他们安宁的。”
华主席又说：“刘老、邓老，你们还有经验的，你们对今后有什么看法？”
邓老说：“首先抓农，轻为重点，重工业也要抓的，要关心人民群众生活，我还是在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上说的那几话，农民吃不饱肚子，粮食是生产不出来的，实现农业机械化也是空的，只有这样，才能站住脚，才能巩固政权。”
刘老又说：“有一条要求，我今年是82岁的人，身体又不佳，早晚是要死的人了，我死后，要邓小平主持我的追悼会，我什么也不要，我和邓小平共事快50年了，我是了解他的，他这个人有真心，没有坏心，有忠心，无野心，如果不是小平主持这个会，那我也不用八宝山，叫孩子们把我拉到野地随便丢掉就行了。”
华主席看看邓小平笑了笑。
邓说：“刘老不要这么说，华主席那么忙，不要再添麻烦了，我是犯了错误的人，今后还要批邓嘛！”
华主席笑着说：“邓老气还没有消净呢。”又说：“这个要求叫政治局讨论。”
一九七六年十月三十一日，王震在国务院政治研究室的讲话
我们拥护华主席，他是我们英明的领袖，我很同意叶付主席对他的评价。华主席是英明的，叶付主席也是英明的。华主席有丰富的经验。“台阶论”是邓小平的提法，我赞成“台阶论”，你们赞成吗？邓小平如果不在地方工作，也是一位老帅。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日，李先念陈云谭震林在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上的讲话
李先念副总理说：
现在讲讲为什么免去乔的外交部长。
王张江姚反党集团为了控制外交部，早就看中乔。乔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自觉卖身投靠“四人帮”，反对毛主席，反对周总理，反对华主席，参与了“四人帮”篡党夺权的阴谋活动。他们明知道主席对“四人帮”有严厉的批评，但他却在外交部当谣言来追查，说这是“政治谣言，分裂中央”。他对毛主席指定华国锋同志担任总理，极为不满。他早就知道毛主席给华国锋写的“你办事，我放心”，却反对刁难。在批邓中，毛主席认为外交部的运动有问题，让他请示华国锋同志，他不去，他找江青，有意把外交部运动搞乱，要把知道“四人帮”底细的王海蓉、唐闻生同志打成“反革命”，为“四人帮”篡党夺权扫除障碍。毛主席批评乔“借刀杀人”，“借中央之刀杀王、唐”。乔同他的夫人章含之反对周总理，把康老揭露张、江的叛徒问题向江青告密，态度恶劣，至今不能取得群众谅解。鉴于外交部工作的重要性，（决定免去）乔的外交部长职务，任命黄华为外交部长。
陈云副委员长（12月2日在小组会上发言）说：
讲三点意见：一、以华国锋同志为首的党中央采取果断措施，一举粉碎了“四人帮”。这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是一件大事。它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的命运。这件事的意义重大，只有创立井岗山根据地和遵义会议确立毛主席在全党的地位这两件事可以相比。二、要彻底揭发批判“四人帮”，还要做很多工作，做长期工作。这是因为我国有八亿人口，要使人人明白是不容易的事。有些人思想上不明白，江青是主席的夫人，她怎么会反对主席呢？因此要很好地揭发，很好地宣传。三、人大常委会有不少年轻同志。刚才许多同志都讲自己受了“四人帮”的影响，犯了错误，作了自我批评。
谭震林副委员长（12月2日在小组会上发言）说：
为什么主席夫人会反对主席呢？其实，主席早就和她决裂，同她分开了，毛主席看了江青同威克特夫人的谈话以后，就写了分道扬镳的指示。当时总理主持中央政治局工作，也患了重病，没有实行。开始，邓小平是批了“四人帮”的。所以，江青说她在政治局挨了斗。但是碰到了困难，“四人帮”不承认错误，邓小平就没有坚持斗争，说“算了吧”！主席批评邓小平没有以阶级斗争为纲，就是指他没有坚持同“四人帮”斗争。在这种情况下，主席就决定了让华国锋同志作接班人。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十月六日解决了“四人帮”。告诉同志们，如果迟一下也不行。他们已计划好十月七日在长沙举行百万人大会批判所谓的修正主义，华国锋同志，接着就在上海响应，然后“四人帮”在北京夺权。然而华国锋同志机敏地，果断地采取措施，不费一枪一炮，粉碎了他们篡党夺阴谋。当时的情况真是千钧一发呀，事实充分证明了华国锋同志确实是我党的英明领袖。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五日，中共中央关于重新处理纯属反对“四人帮”案件的通知(概要)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十七日，王震对科学院吴有训郁之等人的谈话
对于林彪，四人帮的干扰破坏，我们就要狠狠地批，金主席访华时，是毛主席让小平同志接待的，小平同志和他举行了会谈，又陪金主席访问了南京，金主席对此很感谢，张春桥访朝时，金主席为此几次提到小平同志，让他回来向小平同志问候，可是张对此拒不答礼。
一九七七年三月七日，中共中央取消1976年2月2日作出的由陈锡联主持中央军委日常工作的决定，决定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仍由叶剑英负责主持，陈锡联协助。
一九七七年三月十日至二十二日，中央召开工作会议。
一九七七年三月某日，汪东兴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一次讲话
现在，有人提出“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搞错了，要把邓小平请出来，还要让他当总理，说他如何如何能干。邓小平这个人我是熟悉的，讲能力他是有一点，但错误更多。
1975年，毛主席是想让他当总理，可试了试，不行，他那两下子比我们华主席差远了，所以，最后毛主席才选定华国锋同志作接班人……
一九七七年三月十四日，华国锋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一次讲话摘要
中央对于解决邓小平的问题和平反天安门事件问题，是坚决地站在维护毛主席的伟大旗帜这个根本立足点上的。
“现已查获，有那么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他们的反革命策略是，先打着让邓小平同志出来工作的旗号，迫使中央表态，然后攻击我们违背毛主席的遗志，从而煽动推翻党中央，’保王洪文上台’，为四人帮翻案。”
一九七七年三月十七日，陈云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书面发言
我对天安门事件的看法：
（一）当时绝大多数群众是为了悼念周总理。
（二）尤其关心周恩来同志逝世后党的接班人是谁。
（三）至于混在群众中的坏人是极少数。
（四）需要查一查“四人帮”是否插手，是否有诡计。
因为天安门事件是群众关心的事，而且当时在全国也有类似事件。
邓小平同志与天安门事件是无关的。为了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需要，听说中央有些同志提出让邓小平同志重新参加党中央的领导工作，是完全正确、完全必要的，我完全拥护。
一九七七年四月十日，邓小平给华国锋叶剑英的信
我完全拥护华主席最近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完全拥护华主席抓纲治国的方针和对当前各种问题和工作的部署。
我在七五年的工作，虽然也作了一些有益的事情，但在工作中确有缺点和错误，我对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对我的批评和教导，再一次表示诚恳的接受。
我感谢党中央弄清了我和天安门事件没有关系这件事，我特别高兴，在华主席的讲话中肯定了广大人民群众去年清明节在天安门的活动是合乎情理的。
至于我个人的工作问题，做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为宜，完全听从中央的考虑和安排。
在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的时候，我曾向中央用书面表达我内心的悲痛和深切的悼念。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高举和捍卫这面伟大的旗帜，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把党和社会主义的事业，把国际共产主义的事业，胜利地推向前进。
一九七七年五月三日，中共中央关于转发邓小平同志给党中央的信的通知
中央认为，邓小平同志的态度是好的，同志们看了这两封信会高兴的。
一九七七年五月十二日，邓小平与方毅李昌的谈话
《汇报提纲》有什么错？只是不够。当时是按勉强接受的水平写的，真正要解决问题就不够了。“四人帮”恶毒诬蔑说是“三株大毒草”之一，邓力群那篇文章写得不错，是个鲜花。
中国在清朝时期搞“闭关自守”，“四人帮”也闭关自守。同江青吵架是从“风庆轮”吵起来的。吵得很厉害。
一九七七年五月二十四日，邓小平与中央两位领导人谈科学教育
现在看来，同发达国家相比，我们的科学技术和教育整整落后了二十年。科研人员美国有一百二十万，苏联九十万，我们只有二十多万，还包括老弱病残，真正顶用的不很多。
一九七七年五月二十七日，邓小平接见邓力群王震时的讲话
最近有两个同志来看我（汪东兴、李鑫），我讲两个“凡是”不行，按两个“凡是”就说不通，如何为我翻案，也说不通。天安门广场群众的活动是合乎情理等问题，主席在这个地点、这个条件下讲的，移到另外的问题，另外的时间，另外的条件下不行么。
毛主席自己就说过，他有些话讲错了。一个只要自己工作，没有不犯错误的。马克思都犯错误，不然草稿怎么乱七八糟的？这证明原来的不那么准确。这就证明马克思自己也犯过错误，不是都对。一个人说的话，做的事都绝对正确，没有那么回事，主席对我说：“你这个人是三七开，一个人一辈子能三七开就不错了。”又说自己“死了以后，后人能做三七开的结论就很满意了。”这个问题是个重要问题，是一个是否坚持唯物主义的问题。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就应该象毛主席那样说。马恩列斯都没有说过。我对那两个同志说：我提出的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就是这样提出的。毛泽东思想是一个思想体系，过去说高举毛泽东思想就是要学习、运用这个思想体系。
七五年我曾对罗瑞卿说：过去林彪抓“老三篇”，要批评他，那是对毛泽东思想庸俗论，那是没有作为一个思想体系来看。
工作问题，我出来工作是定了，总之，继续当大官。至于分什么工作？军队是要管的，有人要我继续管外事，我不想干了，太累。当然重要外事活动来访还要参加一下会谈。现在我有兴趣抓一下科技教育。
我这个人有话就说，在毛主席面前也说，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身上也长了几根刺，因此得罪了一些人，以后还要说，不管听不听。
《论总纲》我确未看过，我看很尖锐，不是毒草，是香花。
（《提纲》）科学院的，不是过头了，而是不够，现在看来有些东西要写进去。《二十条》我过去未看过。三篇东西都有缺点，但香花不是无缺点的。
一九七七年七月十七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关于恢复邓小平同志职务的决议
十届三中全会一致通过恢复邓小平同志中共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的职务。
贰、 本节简论
十月政变以后，邓小平问题就成了焦点。对这个问题，元老派与新贵派是有分歧的。
邓小平本来是元老派的一面旗帜，批邓以后，这面旗帜被拔掉了。地下的一切政变活动只能以叶剑英为中心来进行。在政变活动中，他们虽然不敢也不需要提出反对批邓的要求，但实际上只要政变一旦得手，他们就要把邓小平抬出来。
新贵派为了给自己涂上保护色，一定要继续打起批邓的旗号，划清与右派的界限，同时他们也担心邓小平一旦重新上台，自己的地位是否能坐得稳。
十月六日政变得手以后，十月十日邓小平就写信向华国锋表示支持，甚至说出“不仅在政治上思想上，国锋同志是最适合的毛主席的接班人，就年龄来说，可以使无产阶级领导的稳定性，至少可以保证十五年或二十年之久”这样迷惑人的话来。对照他在私下与人说的话，完全是两副嘴脸。
十月二十日，李先念就公开向华国锋提出“还是把邓老搬出来吧” ！叶剑英立刻附和。此前，还有邓颖超就向华国锋提出过：不要继续批邓，这个人可以用。此时，华国锋还不敢也不肯明确表态，而是虚与委蛇。
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六日，华国锋去医院看望刘伯承。你说巧不巧，恰好这一天邓小平也去看望刘伯承，而且早到了。
刘伯承说：“现在四人帮的时代消失了，我们还要团结起来打仗嘛！”
邓小平说：“就连我这个老走资派也是欢迎的，高兴的，支持的”。这实际上就是将了华国锋一军，你华国锋不是说要继续批邓吗？
华国锋说：“走资派是四人帮搞的。有缺点错误，但是人民内部矛盾，四人帮以中央办公厅名义纂改毛主席指示，想搞他们那一套，把你搞成这个样子。”华的这一表态，既纂改了毛主席的指示，又把责任推到了左派领导人的身上，实际上向元老派表示了让步。
刘伯承趁机提出：“我死后，要邓小平主持我的追悼会，如果不是小平主持这个会，那我也不用八宝山，叫孩子们把我拉到野地随便丢掉就行了。”邓小平如果不重新上台，怎么能主持他的追悼会呢？这实际上又将了华国锋一军！
华国锋回答说：“这个要求叫政治局讨论。”这就承诺了在政治局讨论邓复职的问题，实际上向元老派表示了再让步。
但是新贵派对邓小平复出的问题，仍然是顾虑重重，采取拖延的办法来对付。
从以上种种迹象说明，元老派的十月政变的目标是两项：一是逮捕左派领导人，二是拥戴邓小平复出。他们在逮捕左派领导人之后，就有计划、有步骤、相互配合的发动了拥戴邓小平复出的攻势。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他们并没有放弃。
一九七七年三月七日，中共中央取消1976年2月2日作出的由陈锡联主持中央军委日常工作的决定，决定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仍由叶剑英负责主持，陈锡联协助。这是一个重要决定，表明军队的领导权正式转移到了元老派的手中。
一九七七年三月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是为召开十届六中全会作准备的。
新贵派的算盘是：利用十届六中全会通过追认华国锋为中共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的决议，进一步巩固华国锋在中央的地位。同时，对邓小平复出的问题采取拖延战术。
元老派的打算是：利用新贵派想在十届六中全会通过追认华国锋为中共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的决议的时机，必须解决邓小平复出的问题。两个决议必须同时通过，或者同时否决。
中央工作会议，一开始，汪东兴、华国锋（3月14日）就先后在会议上放风，反对邓小平复出。
元老派随即进行反击，陈云作了书面发言，支持邓小平复出。其他元老派大佬纷纷表态拥护陈云的发言。
一场火并即将爆发。
新贵派分析形势，不敢冒险，只得妥协退让，提出：邓小平复出必须公开声明：承认一九七五年有错误，接受毛主席对他的批评。他们认为：这样既为邓小平平了反，又维护了他们的两个凡是的形象。
元老派为了达到邓小平复出的目的，也只得作一些让步：这就有了四月十日邓小平致华国锋、叶剑英的信。其实，这个表态也是表面的、暂时的。邓小平在私下对他的亲信们一再说明，一九七五年他没有错，新贵派提出两个凡是错了。
最后终于在十届三中全会上达成了妥协：元老派支持华国锋担任中共中央主席，新贵派同意邓小平恢复中共中央副主席的职位。实行了“双赢”。
2010年10月16日初稿
2012年3月16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