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文化大革命被结束
第四章 十一届四、五中全会
第一节 七九年国庆讲话
本节资料
一九七九年九月四日，邓小平关于起草国庆三十周年讲话稿的谈话纪要
看了两遍，架子可以了。主要问题是对毛主席怎么讲的问题。现在的稿子对毛主席的地位、毛主席历史上所起的作用、所作的贡献讲的太弱了。还是要讲在三十年的历史上毛主席是有伟大功绩的，我们的一切成就是在毛泽东思想照耀下取得的。我们的党、军队、人民是受毛泽东思想的教育，在毛主席领导下建立功勋的。要讲我们有了正面经验；也有了反面经验。这正反两方面经验经过总结，教育了我们人民，教育了我们党，说明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指引我们前进的思想。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党就站住了，我们社会主义制度也站住了。毛主席指引我们战胜重重障碍，克服一切艰难险阻，经过惊涛骇浪；终于使社会主义的中国在世界上站得更高了。高高地站住了。当然，要讲确实不太容易，但必须这样讲。不这样讲不好。现在文稿有的写法的口径、调子就是到十二大的时候也不能讲，前进的太多了，太快了，要改过来。而对毛主席的贡献、决策、方针、政策，写得太少，这方面要充实。
三十年是坚持、发扬四项基本原则同背离、破坏四项基本原则的斗争。我们的斗争尽管受到这样那样的干扰、破坏，但我们终于克服了这些干扰、破坏，我们始终是坚持社会主义、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坚持党的领导、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我在理论务虚会上讲了四个坚持。要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同三十年的整个历史衔接起来，要在坚持四项原则的大前提下写这报告。
经过三十年的反复斗争后，毕竟证明毛主席制订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以及一系列的方针、政策是正确的。我们发生的错误就在于没有始终坚持毛主席为我们制订的路线、方针、政策。第一稿讲了三大改造是毛主席的伟大贡献，是他提出的，是他具体指导的，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还要讲毛主席制订了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讲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思想，讲五七年夏季形势中关于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的思想。十七年不好说犯了什么路线错误。五七年反右派斗争是需要的，还要肯定。那时形势确实有一批右派来反对共产党的，确实有一些人是杀气腾腾的。在那之前有梁漱溟的九天九地，当时有章罗的轮流坐庄。我们的错误在搞了扩大化。现在我们把右派平反了，并不等于这里边的一些人当时都没有错误。当然错误的性质不一样。五八年至五九年确实是个很大的挫折，但大跃进还要说好话。毛主席从五八年郑州会议以后就提出要发展商品生产，学习价值规律，提出一系列切实的政策措施来改正我们有一些“左”的错误。庐山会议受了一点挫折。但是到六零年下半年就重新改正农村工作中的错误。六一年制订农村公社六十条。六一年底开七千人大会，在毛主席领导下总结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到了六一年春农村形势开始好转，到六二年周总理，陈云同志的那些调整经济的措施是非常有效的。第二个九年是二年困难，三年恢复。现在的稿子的写法要改过来。实际上六四年开始，形势就很好了。而我们正是在度过困难的时候还清了对苏联的欠债，证明中国有骨气。我们咬紧牙关把债还清了。归结起来，还是毛主席引导我们走向胜利，我们的党、军队、人民是长期受毛泽东思想的教育、指导。经过正面反面的经验，人民还是认识到了、证明了毛主席的一系列理论、路线、方针、政策是正确的。三十年的挫折、失败，还是由于离开了毛主席制订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现在我们已经恢复到了毛主席制订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的轨道上来。应当使毛主席的思想、路线、方针、政策在文章中占有应有的地位。要多写一些、多补充一些毛主席为中国人民、为党、为社会主义做了很多好事，一直到他的晚年还为人民做了很多好事。我们都知道周总理保护过许多老同志。可是如果毛主席不说话，周总理也保不下来。毛主席不保我，我活不到七十五岁，对乔木同志，他更是采取了特别的保护方法。现在讲纠正冤、假、错案，还是毛主席给我们开了路。他在的时候，就纠正了一批又一批冤、假、错案。当时，华国锋同志召开过一个专门的会议，集中印发了毛主席关于几十个案例的批示。外交方面，三个世界划分的理论、同美国、日本建立外交关系，现在的外交格局，都是按照毛主席的决策形成的。有些毛主席在时没有实现，我们今天把它实现了。要说明粉碎“四人帮”三年来我们就是把我们的工作恢复到毛泽东思想的轨道上来。我们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工作作风、奋斗目标，都是毛主席提出的。实现四个现代化，争取进入世界先进国家行列，也是毛主席为我们规定的。我们不是离开毛主席的路线，而是过去毛主席的路线受到干扰，受到破坏，有的没有实现。我们现在把受到干扰的加以排除，受到破坏的加以恢复，没有实现的加以实现。
现在要注意，有从右的方面来攻击党的人，也打着维护毛主席的旗号。这是一个新动向。所以这个稿子还是要讲要批判来自“左”的以及右的错误思想的干扰。现在在一部分人中确实有点思想混乱，一是来自“左”的，一是来自右的。不管是“左”的右的，多数人都是一个再教育的问题。只要工作作的好，多数人是可以转化的。“左”的右的思想都是反对四个坚持。其中有很多人是不懂事，不懂历史，没有生活经验。对这些人要作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也要向人民讲清楚，我们四个现代化的目标是非常宏伟的。但要实现这个目标还要经过一个艰苦奋斗的过程。生活要改善，但难于很快改善，还要提倡艰苦奋斗的精神。批判克服无政府主义，这要强调一下，批判搞动乱的那些人和他们的活动。批判某些自由化的倾向。批判迷信资本主义。（乔木同志插话谈到“北京之春”的编辑只看重中外合资经营条例）。旧中国那个时候，有什么中外合资条例？帝国主义占了这个那个地方就办起工厂来，那是侵略、掠夺，他们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搞条例，说明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力量，也说明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我们强大了，完全是独立的，人家不能不尊重我们的主权。讲到民主，我们过去不是没有民生。过去取得成功的时候，如果没有民主，人民的积极性、创造性能得到那么大的发挥吗？有了错误能克服，还是人民的意见能够反映上来。还要讲我们要的是什么样的政治局面，还是毛主席讲的只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
还要讲需要一个安定团结的局面，要巩固、发展这样的安定团结，不许以任何形式来搞动乱。还要提倡守纪律、自觉地遵守纪律，提倡组织性纪律性，提倡好的道德风尚，提倡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还要表扬、歌颂我国人民英勇勤劳的精神，那样一种忍受困难的精神。这种精神过去曾经受过毛泽东思想的教育、指导。六六年以前，甚至包括困难时期，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社会是有这样一种好的道德风尚的。
有些语言要改一下。稿子有个提法“林彪、‘四人帮’破坏了社会主义优越性”，不能只是破坏优越性，是破坏社会主义制度。
还要讲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终于战胜一切困难，粉碎了林彪，“四人帮”。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今天更是如此。只有依靠这个制度，我们才能实现在中国条件下的四个现代化。要讲我们对社会主义制度有高度的信心，不要对社会主义制度发生动摇。这是我们的基础。而依靠这个制度，建立了相当雄厚的物质基础。这是我们前进的阵地，是我们的依托、基点，这方面还要鼓舞信心。
反对用任何形式……制造个人迷信，这个道理是对的，但说法要改一下。用我们党习惯的说法。“抬轿子吹喇叭”，不要这样说，换一个说法。政治路线表达的语言，还是要把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写上去，赶上世界先进国家的发展水平，就是要力争上游。实事求是不要加进去，这是不同类型的问题，是个方法问题，思想路线的问题。搞不好，把政治路线曲解，很容易被人曲解为能搞多少，算多少。那个应当在思想路线里去讲组织路线，丁肇中那个班子发现了胶子，也有中国人参加，说明中国还是有人才的。问题就在于什么情况下人才才能涌现出来，采取什么办法把人才培养起来，涉及我们很多制度、方法、组织问题。要把这个内容写进去，怎么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培养有专门知识的专家，形成、组织一个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队伍 。
有些问题还要和稀泥。硬着头皮和稀泥，是政治的需要。最后，要使人看了文章以后得一个总的印象，我们的党和人民现在是在真正搞毛泽东思想，完整准确地学习、运用毛泽东思想，是真正将毛主席为我们制定的路线、方针、政策付之实现。不是搞片言只语。这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一九七九年九月十二日，邓小平和胡乔木邓力群谈话要点
〖邓小平关于修改国庆三十周年讲话九月十日稿的意见〗
主要只有一个意见。
我们要民主，也要集中，要自由，也要纪律，要个人心情舒畅，也要统一意志。我们说加强社会主义法 制，就是要使这两个方面都得到保证。不能只保证民主，不保证集中，只保证自由，不保证纪律，只保证个人心情舒畅，不保证统一意志。例如，法制要保证控告的民主权利，也要制裁诬告的行为，等等。
现在的情况是，既缺民主和自由，也缺集中和纪律，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更缺集中和纪律，既缺个人心情舒畅，又缺统一意志，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更缺统一意志。
有关部门，要逐步制定出版法、集会法等法律，从这样两个方面做出明确规定。不能允许极个别人利用我们的法律条文钻空子，搞动乱。
林彪、“四人帮”横行了十多年， 把国内的政治局面搞乱了，把我们的社会风气搞坏了。直到现在， 在一部分人中间，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思想还在泛滥。林彪、“四人帮”毒害了一代人。对于这一代人，特别是一些青年，有个再教育的问题。各级干部、包括老干部，也有个再教育的问题。再教育的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要他们尊重集中，遵守纪律，顾全大局，先公后私，并且在全国人民中，逐步恢复和发扬我们曾经有过的好的道德风尚。
讲话稿没有这方面的内容，要加进去。要讲加强纪律性、组织性，强调批评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现在有的从“左”的方面，也有的从右的方面，来助长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和资产阶级自由化。两个方面，都值得注意。要分析当前的思想状况，有针对性地讲问题。要批判那种出于个人目的捣乱闹事的人。他们使社会不安宁，使政治局面不安定，总是想搞动乱。这种人很少。问题是要对大多数人进行教育。只要大多数人教育好了，这种人就孤立了。最近，上访的人很多。有少数坏人串连，要在九月九日搞游行示威。结果，二百人上街，外国人也拍了照片。其中有上访几十次的人，专门上访捣乱。公安、司法部门有些同志，不大敢管他们。
进行教育和再教育，批评群众中的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思想，要讲究方式。对多数人的教育工作做好了，就要坚决打击那些专门扰乱社会秩序的极少数人，坚决制止他们的各种不法行为。对于这些人，不要管他们所说的什么人权不人权。我们能不允许他们借口保护自己的什么人权，侵犯广大人民群众和国家的利益。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我们对于人权问题，历来有自己的看法。
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就是要使开头说的两个方面都得到保证，这在五届人大二次会议的政府工作报告里，是写清楚了的。有些话，这次要重复地说一下。我们要以鲜明的态度批判无政府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 而且努力做到逐步根绝这些东西。
就企业管理来说，现在也是既缺民主，更缺集中，一个企业要管好，没有集中怎么行？这个问题，这次讲话可以不写。与此相关，还有一个“长官意志”的问题。我们批评“长官意志”，是说历史发展有自己的规律，经济发展有自己的规律，这些规律是客观的，而不是可以凭某个人或某个“长官”的意志，就可以改变和决定的。因此，我们要求尊重客观规律，实事求是，每一个干部、每一个共产党员，都应当尊重客观规律，实事求是。担负领导职务的同志，尤其应当尊重客观规律。实事求是。离开这个基础，我们的路线、方针、政策、措施、办法，就会是不正确的，就会在实践中失败。但是，这并不是说，管理一个企业、一个部门、一个地区的工作，负责人可以不要意志，搞成“长官”无意志，政府无主意。现在一批评“长官意志”有些干部就不愿管事、不敢负责。 这样不行。 对“长官意志”，要进行分析。当然，这个问题，这次也可以不说。
政治学院有三分之一的人对三中全会，对三中全会后中央确定的政策不理解、怀疑、不满。这只是一个学校。最近，有个同志在统战部的一个会说，到处都是三分之一（乔木同志：社会科学院的一位同志，也说到处都是三分之一）。这样说不好。经过了解，政治学院的那个三分之一，都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出去支左，得到利益的。一个战土，一支左，可不得了，有的就利用权力为非做歹。他们是受了林彪“有权就有一切”的毒害（乔木同志：当时有人把忆苦思甜改成忆苦思权。为什么苦呢？就因为权被“走资派”夺走了）。他们直到现在思想还不通，就是在这种影响下造成的。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有必要提醒同志们注意。上海、河北，山东就反映有这样一部分人的问题没有解决。我在上海讲，你们开始采取谨慎的政策，先解决市一级，再解决下面，是对的。现在要解决了，再不解决，老工人不服，广大群众不服。安徽是采取另一种办法，省一级的比较谨慎，省以下的坚决解决了。在这个问题上，要谨慎，步子稳当，又要坚决、大胆。“可靠的接班人”，我说的是三年逐步解决，不是要一下子都解决好。一级组织，如果第一把手可靠，可以逐步物色群众信得过、联系群众好，执行中央政策好的同志，条件成熟的时候，提起来当二把手，或者三把手、四把手。
二十五页有个提法要改一下。“他们口头上也讲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那是按照他们的需要而编造的愚民政策的工具”，这样提不好。应当说是他们打着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旗号割裂、歪曲马列主义，毛泽东想。
二十七页，讲毛泽东同志对于林彪、“四人帮”的上台不能说没有责任，整个提法，特别是“上台”二字，是不是改得柔和一些。怎么改法，你们再斟酌。
这次的稿子，讲主席的功绩讲够了。这样很好。
三十三页讲到路线问题，写上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这就是毛主席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继承，而且加了新的内容。 这个写法好。
国际部分，还要把我们过去，包括这次人大二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中讲过的话，重复地讲一下，现在稿子只讲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还要讲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种族主义。还要讲联合第三世界。还要讲希望阿拉伯各国人民团结起来。还要讲支持巴勒斯坦人民的正义斗争。过去说反对以色列犹太复国主义，改为支持他们反对以色列的扩张主义。中东问题现在成为一个重要问题。我们要表明白己的态度。朝鲜问题，也要照过去的说法写几句。 还要讲一句柬埔寨问题。
我曾经在不少场合讲过和台湾搞第三次国共合作。这次在国庆三十周年的会上讲出去，还不是时候。蒋经国总是说，国共合作，国民党吃亏，不愿意干。你讲出去，他不搭理 ，影响不好。
2010年10月25日初稿
2012年3月18日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