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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派的一生轨迹___从“左派”阮铭到“叛徒”阮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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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资产阶级永远在资产者和无产者之间摇摆:一方面希望跻身于资产阶级的行列,一方面惧怕堕入无产者的境地。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阶级实质表现在要求民主、自由、平等、公正、正义的口号,并不是为了消灭两极--资本和雇佣劳动,而是为了缓和资本和雇佣劳动力之间的对抗并使之变得协调起来。所有这一切无非是在所谓社会主义的伪装下,企图挽救资本家的统治,实际上是要在比现在更广泛的基础上来重新巩固资本家的统治。所以诸如象阮铭等一样的人们其年青时代为小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派,而到了其壮年、老年、暮年时代就彻底成了资产阶级的仆从而最终倒向大资产阶级一边就不足为奇了。


(转载)从“左派”阮铭到“叛徒”阮铭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a6562ee0101cwlh.html



我入学清华时,阮铭任校团委书记。与他偶有接触,给我的印象是,白净面皮,文质彬彬得有些孱弱。阮铭出身燕京大学,在干部队伍几乎清一色“土生土长”的清华园来说,阮铭显得颇特殊;或许是时任清华校长蒋南翔曾领导过燕京大学的“思想改造运动”,或许是受到时任团中央书记的胡耀邦的青睐所致。

阮铭的引我注目是在1957年的“整风反右运动”。

那年五月的一天,几张大字报在学生食堂的墙壁上跃然出现,标题是《说不完的故事》,与不久前上映的苏联电影《没有说完的故事》名称相近,内容亦讲述爱情;最为轰动的是,故事的男女主角竟是团委书记阮铭和我临近班级的某女生(时任该班级党支部书记),文字中穿插了二人的打情骂俏,颇为生动。为此,清华园里“罢免阮铭”的呼声甚嚣尘上;为此,校党委副书记艾知生和党委组织部长周维垣特意陪同阮铭到该女生所在班级作检查;或许也为此,大字报三名主笔被划右派,其中两人为极右派,被遣送建筑工地劳动。

在那场运动中,阮铭在“自由论坛”上的“舌战群儒”,也令人记忆犹新。“自由论坛”是设在明斋(学生宿舍)门廊处的群众集会,师生均可在这里畅所欲言。阮铭这位风云人物(或曰“众矢之的”)的登台,其情该是多么激昂!而阮铭竟是不卑不亢,对群众的质询有问有答;该认错的认错,比如自己的不拘小节;该解释的解释,比如学生辅导员的特权;该承担的承担,比如团委工作的不足;该否定的否定,比如“肃反运动”的黑名单……一场辩论下来,竟有人当场示好,声称撤销罢免阮铭的要求。此情汇报到彭真处,阮铭被誉为坚定的左派。阮铭确也没有辜负市委书记的美誉,随后尊奉“引蛇出洞”的指示,要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谭某两度请钱伟长(著名科学家时任清华副校长)登坛“放毒”。钱伟长这面清华右派的旗帜(时任党委书记蒋南翔语)之被砍倒,亦当有阮铭的一份功劳。——“左派阮铭”铭记我心!

“反右”以后不久,阮铭却离开了清华园,调往北京日报,随后在中宣部工作。这期间与阮铭在东安市场的旧书摊前见过一面,其身边的夫人并非昔日那位党支部书记,其衣着神态有几分落拓。后来再未见过他,但对其仕途时有所闻:中宣传部、中央党校……在我冷眼旁观步入壮年的“左派阮铭”将会如何腾达时,竟听说他出走美国,变节了!后来的传闻更具爆炸性:阮铭被陈水扁聘请担任“总统府国策顾问”。

从“左派阮铭”到“国策顾问”,跨距实在太大了。匪夷所思、莫名其妙、不可捉摸、幸灾乐祸……如此这般的情绪,就是这些年来,每逢谈及或忆及阮铭时我的内心的感觉,直到近日读过《寻找自由》——阮铭回忆录——才明了这种跨距的内中究竟。

阮铭出身革命军人(父亲系毕业保定军校曾任孙中山总统府侍卫官)之家,接受的是带有浓郁教会色彩的西方教育(嬷嬷主事的小学、马相伯的震旦大学附中和司徒雷登的燕京大学),身处战乱频仍黑暗浓重的社会环境。可以想象:胸怀军人激情,向往自由平等的青年阮铭必会抵抗社会的黑暗与虚无,诚然,这种抵抗如鲁迅所说,是“绝望的抗战”。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希望刚刚展现,12月1日即在昆明发生了西南联大四名师生喋血的“一二一惨案”。当局虽将凶手处决并免去云南省主席李宗黄的职务,但其敌视与扼杀自由并未改弦更张。——蒋介石1945 年12 月7 日日记写道:“应作不得已时解散西南联大之一切准备。自由主义误国害学之罪甚于共匪,为不可宥也。”

正是青年学生的热血促使血热的青年阮铭踏进共产党的行列,那年阮铭还不满15岁。当时,共产党的旗帜上书写着六个大字:自由、平等、民主;正如当时热血青年们耳熟能详的那首歌所唱:“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放出万丈光芒。”,——这首产生于晋察冀边区的歌曾激励了多少青年义无反顾地投入反抗国民党的热潮啊!

然而,阮铭所向往的自由,是源于“天赋人权”的泛人类自由,与基于“阶级斗争”的阶级(内的)自由、党派(内的)自由,本是南辕北辙的;只不过在某个历史时期,它们会有某种契合,从而成为同路人。正是在这个时期,阮铭投身“革命”了,他自以为寻找到志同道合的自由追寻者。

另则,追求自由的人的性格特质,往往是率性;在日常生活中乃至在政治事务中我行我素,少有忌惮:身为清华大学团委书记的阮铭当众与女支书“打情骂俏”。即便是那场让阮铭跻身“坚定左派”的自由论坛之辩,彰显的亦非凛然大气横眉立目的左派特质。——阮铭泰然面对,因为他没有将群众视为对立面;阮铭坦然认错,因为他觉得放下身段并不跌份;阮铭豁然解释,因为他认为群众是知理明义之人而非一群心怀叵测之徒。因此,尽管坛下的群众听来看来,阮铭仍多有狡辩之辞,但清华园里那场“罢免阮铭”从而危及领导的风波终于被阮铭平息了。——写道这里,我突发异想:如果当年的左派都如阮铭,那场中国知识分子的浩劫或许不至于发生?!

不过,阮铭的左派气焰很快就偃旗息鼓了:他包庇团委干部,不许批判;他认为钱伟长只不过“爱玩政治”、“爱出风头”;尤其是对蒋南翔执意打倒的袁永熙(原校党委书记时任党委常委)、郭道晖(时任党委宣传部副部长)怀同情之心,批判会上犹如“徐庶进曹营”般。反右派运动后,阮铭终被调出清华园。 ——就内里看,阮铭根本就不是左派的坯子。

阮铭到中宣部任职后率性不改:他公开执著地追求第一代女知青徐某某;他参加北大“四清”工作时,对彭真的某些做法想不通,越级写信给毛主席而被送回中宣部等候处理;他甚而一度相信“文革”是一场“民主运动”而身陷其中。中国“改革开放”后,阮铭进入中央党校,为胡耀邦所器重,但并未更改其追求自由的内涵和行事率性的作风,结局可想而知了……

阮铭将自己的一生概括为“追求自由的毁灭”:少年时,在蒋介石法西斯奴役制度下,他追求过自由;青年时,在共产主义理想鼓舞下,他追求过自由;壮年时,在文革凤凰涅槃后重生的振奋中,他追求过自由……然而,在所有这些追求中,阮铭都没有得到他自幼融化于血液中的那种泛人类自由。或许,这种自由本不存在,或许这种自由不服中国水土,或许……

阮铭的悲剧是注定的了!

其实,阮铭并不孤独。许多与他同龄(出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人,也经历过与他相似的“追求自由的毁灭”,而他们人生的惨淡远甚于“左派阮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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