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为什么生产脑残 [复制链接]

                                              转：大学的屈从及其危害
                                       主讲人：任剑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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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我是对大学的状况做一个综合的评论，所以讲《大学的屈从与危害》，明天晚上想讲的是《大学的尊严》。这两个问题大家可能觉得有点重复，但是我准备把它切割开来：今天是讲现状，屈从谁、怎么屈从。在大学里面不仅学生委屈，我们教授也有点委屈。今晚属于抱怨型，明晚是展望型，大学的尊严在哪里。大学对于今天来说有两个紧密相连的话题，一个就是我们有什么样的弱点、弊端要面对；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大学真正要成为大学，要跟欧美的一流大学比较，尤其是跟美国的一流大学比较。因为欧洲的大学在洪堡理想之后由一个高峰期衰落了，现在欧洲的大学不应该成为我们的典范，比如说德国的大学。大家都知道近代的大学起源于德国的洪堡理念，德国的大学已经没有办法成为社会发动的引擎，德国大学又在学习中国的大学，想合并却又合并不成，所以德国总理默克尔很着急，眼看着大学的衰落却无可奈何花落去。所以现在真正的大学的典范是在美国，但是美国大学有它的问题，比如它的市场化问题，它的内部结构的矛盾。但从整体说来作为一个理想范式的大学，我认为存在于美国。中国现在很行，但要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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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第一个话题，大学的屈从及其危害。首先我想分析一个问题，中国讲三三制，就是要讲三个问题才成为一个大的话题，所以我也不能免俗，今天晚上要讲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分析一下今天中国大学的处境；第二个问题，分析一下中国大学的屈从状态；第三，会对大学屈从的危害做简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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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研究性大学没有领袖气质，这是危害性很大的。哈佛大学为什么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因为它引领美国的精神。我们这样的学校屈从，就容易失魂落魄，这样的状态对于中国的大学来说是不可容忍的。我们对中国大学的屈从必须要有一种清晰、明白、系统、深刻的认识，大学才能重新找到起点。说到这一点，我鲜明反对谢泳说西南联大是中国大学的典范。我认为“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战时的一个临时大学体制有什么好学的呢？它是没办法重复的，所以没有意义。同学们尤其是工科的同学明白一个东西如果没办法规模化生产，那么你的发明叫做垃圾发明、垃圾专利。现在的大学与太学的时候一对一培养，仅仅为了教育皇帝那种自豪感完全不一样。亚里士多德做了现代学院创始人，只是因为他教训了亚历山大皇帝。你一辈子只教一个人那算什么。现在的大学就是既要规模化生产，还要规模化成才，这是大学组织化结构的一个根本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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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点来讲，我们转入对第一个问题的具体分析，今天中国大学的处境是什么样的呢？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来加以描述：第一，中国大学不具有独立法人资格，不具有独立社会组织机构地位，大学是依附性的社会组织，这个决定了它的屈从地位。大学里最重要的就两个字——自由。12世纪开始在神学院里兴起现代大学萌芽的时候，所有的神学学生开始拒绝相信教会提供的三位一体的说法，我们要通过自己理性的思考来检验上帝是否存在，理性神学开始出现，因而大学就充满着一个自由思考的空间。如果没有“自由”二字的精髓，大学就没有组织结构可言。所以我强调解放思想是不够的，解放思想不如自由思想。在这样的意义上，在中国现今状况下产生的大学没有独立的组织特征，它既像政党、又像政府、又像企业、又像大学，它等于不伦不类。现在中国人的人生目标向下看齐充满流氓气息，这是大学的失败。大学教育丧失组织特征之后，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物化目标，物化目标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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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国大学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大学本身彻底物化了。作为大学的校长就整天算大学如何扩展校园，怎么样收支平衡；大学教授就只关心换好房子、发SCI等论文，这就是物化了。而不看对这个国家的精神（文科的），对这个国家的科学（理科的），对这个国家的技术（工科的），对这个国家的公共卫生和健康（医科的）你干了什么事，没有人对这些大学的根本性问题进行自我质疑。大学彻底丧失了自我反省能力。中国的科学，尤其是大科学，至现代以来毫无贡献。中国的大学只有两年，因为大一在学没用的政治课，大四忙着去找工作去了，就相当于美国的职业学院，美国的正规大学四年就是学习四年。现在的中国大学就是准监狱加幼稚园，一些社会责任本应当由已经成年了的学生来承担，但现在还是由老师、由家长来负责，学生一定要有自主生活的能力。在大学的特质里，教授之外就是学生，你们承担了什么？再有现在的办公系统也是瘫痪的，它没有办法让整个行政系统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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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学的第二个处境，在丧失组织特性的情况下，中国大学的内部运转是混乱的。中国的大学是全世界效率最低的，在三个环节效率都很低。第一，教学环节效率低，一个老师带学生太多缺少面对面的交流，我很不赞成那些教育专家说我们的大学扩招后教育质量一点都没有降低，尤其是在一些理工科、医科需要实验的学科。这样的情况使得大学在运转时没有把一些真东西教给学生。大学也很无奈，经费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会造成一系列恶性循环。90年代末期中国启动了高水平大学计划，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学的经费不像原来那么紧缺，精英也留在了大学。但由于盲目扩招，中国大学的内部混乱程度也相应提高。现在一些新开的所谓热门专业，比如管理就完全是蒙人。管理的前提是结构合理，然后管理让功能优化。但是在现在结构存在缺陷的情况下，一些问题管理是无法解决的。在金融危机的时候，一些中国的经济学家说中国要拯救世界，完全是胡话。中国能够对世界做的最大贡献就是做好自己的事。要办好自己的事情对于大学来说，首先要落实内部秩序化，首先是教学要顺畅，其次是研究要顺畅，中国的垃圾专利占85%以上。中国搞研究的人弄虚作假太普遍了，而且剽窃的人还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羞耻、道义可言。所以整个社会在这种氛围里对于大学精神的塑造与大学是一种互动的影响，大学的道义感已经是在冰点以下，导致了研究的流氓化状态。研究也没有秩序化，没有学术的共同利益，没有学术判断标准，没有教导学生在科学的门口其实是最危险的门口，应该充满着高度的警惕感。国家政治，在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里讲是一种高超的艺术，而中国的各级领导阶层多为理工科出身的人，这是一种错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学本身有误导。中国的科学家们做科学没有一种为科学奉献终身的愿望，院士们都成了各个协会的负责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科学家没有科学精神，不会像阿基米德那样要罗马人在他演算完之后再处死他。钱学森曾提出过亩产十万的荒谬结论，大学的研究如果都是这样，自然会不顺。现在大学里教授们费力争职称，学生的心理脆弱，我认为是氛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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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学的处境糟糕我认为就是因为氛围坏了。49年到79年坏在政治上，而79年至今坏在市场化上，中国人总是走极端。大学维持自己的组织结构特征使大学内部秩序化就在于要把社会各种力量和大学自身的组织力量以及大学自身内部的活动主体，就是校长、教授、管理人员和大学生四边能够形成良性互动，形成四种力量的边际平衡，大学的组织特征就能够显现出来。而我们今天没有这种良性互动和边际平衡的大学，很显然很容易就被社会肢解了。
下面我们转入第二个问题，就是大学屈从的状态。我们大学的屈从状态要从两个角度来分析：一是大学屈从于什么，二是大学屈从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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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屈从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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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权势！权势有不同的形态。一是物化形态，如今是市场力量，办大学就是花钱，很容易有奶便是娘；今天中国的大学得到捐助后而对于商业力量的随意要求太屈从。大家就都知道斯坦福大学诞生是因为当年斯坦福夫妇送自己的儿子去哈佛大学读书，因为儿子因病死亡，作为巨富的两口子很伤心，就到哈佛大学的办公室去告诉校长，因为自己的儿子读哈佛大学的时候不幸去世，所以我们想捐一个墓碑。被哈佛大学校长拒绝，还想捐助一栋楼也被拒绝。于是这两个夫妇就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就说：那好，我们就到西部办一所与哈佛齐名的学校。这就是斯坦福大学的来历。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出来哈佛大学有自尊，你给我们捐钱需要服从哈佛大学自己的原则，不像我们现在捐钱，都是商人，境界又不高。所以这个意义上我是赞赏现代西方国家的，大学不需要屈服于你的物质力量，你有钱你拿来就拿来，我们不屈从于你的物化力量。但是我们今天屈从于物化力量，而物化力量的另一方就是我们的党政机关，物化力量就是我能管你，能控制你！大学没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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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从于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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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分类，第一是我们屈从于政党理念，我们中国是个党化国家，党化国家我们虽然不能拿出来当政治话题研究，这是一个禁区。但是大家从日常生活中已经体会到，你看开任何会的时候，都会说党和国家领导人有谁参加，你们看党在国家前面，这不是正常结构。大家有点政治常识都知道现在国家叫nation-state。nation-state就叫国家是在政党之上的，政党是在国家之下的，但我们国家比较特殊，不像西方发达国家，我们的政党有自己的历史理由，历史理由就是中国人很蠢，都忙于个人生活没有国家理念。从十九世纪遭到侵略转变为nation-state 转变为民族国家的时候只有少数先知先觉的人感觉到了国家需要转轨，大部分是盲众，我这个人从来不隐藏自己的观点，我对群众是非常轻蔑的。为什么呢？因为是盲众嘛，我也是群众的一员，我也是盲众，大家一呼口号你就得呼，你不呼大家就把你当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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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对政府的资源屈从。多少师资，专业，教员，多少博士点，硕士点，设立各种不同的委员会，以及各种评比，都是教育部门控制的。我们的大学不独立，首先就表现在资源上不独立，像哈佛大学这种学校发展资金在380～550亿之间，富可敌国。所以即使是前总统想来当校长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克林顿很惨，他本来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生，结果被拒绝了，选择了他当年的部下萨默斯。大学需要的是学者，不是政治家。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独立的发展基金。我们的学生没有资源意识 ，学校资源不独立，学生走上社会后也不愿意承担对母校发展的资源支持，我们的学生根本没有这种观念。当然我们的学校又从不去问候我们的毕业生，出现这种局面也只能是自作自受。美国的大学每年要向它的学生发慰问函，并且会附带一句：如果你发展好的话，请用剩余资金支持母校的发展——大学是可以赚钱的。学生的不负责任心态，必然给大学的教育文化的成长造成不良影响。现在我们大学的基本教育资源基本架空于政府手中，从布局资源再到运行资源，每一个运行细节，教育部都要“寒暄过问”。由省教育厅下发本科教育评估，这纯粹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原本大家指望留美博士周济当上部长就不搞这一套“形式操控论”，无奈政府本质就在于资源控制的霸道权威化的假面仁慈，所谓“措施”，实则“一错到底”。虽然我一直将我们的政府称为影子政府——我们的政府只不过是政党的一个影子，虽然表面上是政府在做一系列的事情，但是决策、操作者实际上是政党。但是，政府在直接操作过程中对大学的影响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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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屈从就是大学对一个发育着的甚至发达的社会的屈从，这个实质上是隔山打牛，是西方大学的现状。我们还没有一个发达的社会，说是对社会的屈从也不知是屈从谁，但我们现在开始屈从了。这一半是市场屈从，一半是社会屈从。大学屈从于社会和市场，市场需要什么就培养什么。哪能这么干呢？哈佛大学有个最重要的东西是美国精神。像我们这样的综合型、研究型大学，如果国家基本精神、基本科学、基本技术，与你这个学校无关，你就没脸说你是研究型、综合型大学。而大学的内部屈从于谁呢？屈从于行政权。因为这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我就不讲得太多。比如，大学的校长就特别牛，大学的院长也特别牛，因为他控制大学的行政资源，决定着职称的评比、学生能否毕业、作弊怎么处理、逃学怎么办、恋爱出轨被发现之后怎么进行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