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太:草庐拾遗(二十六)
1、我实在有过这样的体验和经历,我劝解一帮人不要打一个人的时候,不但没劝住,反而遭那一帮人打,观看的人越发多了,明知我挨打是最冤枉不过的,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所以我确信,如果宇太在街头再次遭受一群流氓毒打,我深信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不会站出来,而且要饶有兴趣地欣赏这场活暴剧。一般说来,当一个侠客与歹人格斗的时候,看热闹的注定是绝大多数,叫好的是次多数,只为侠客助威叫好的是第三多数,而真正二话不说就上去帮侠客揍歹徒的,就是极个别现象了,或许有时没人帮侠客而是歹徒团伙一起上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侠客十有八九是要光荣牺牲的了。这实际上是一道非常壮观的人文景观,此时的场外评论家们也会议论纷纷,颇有一番斯文而高贵的评论,而最伟大的评论家定会表现出不偏不倚的权威性评论,“既然都是人,何必内讧?联合起来共同打狗,岂不是好?”呵呵,仔细想来,人人都很聪明,只有侠客才是最大笨蛋,助侠客战歹徒的是次号笨蛋。有些人虽然胆量小,不敢上,但却能引一些过路人来看,也是好的,因为毕竟可以向更多人昭示正义与邪恶,比那些独赏此场面而决不肯告诉他人的,似乎要高尚一些。
2、我希望做加法,最好是做乘法,起码不是减法,即便做减法,也不要减去伤心仍旧等于伤心。我是准备五马分尸也断然不会呼救的。面对一个伟大的乞丐,连个硬币都不舍得投给他,或者见到他无辜挨揍也不出手,却要逼他参与无聊战争,你应该这样,你应该那样,你为什么不这个,你为什么不那个,是过分的,不道德的。乞丐起码是为了不卑躬屈漆宁愿当乞丐,为人民要来了许多精神食粮和思想原创,激发了开悟者的再生产,你做了什么?天天看戏还要胡乱指导。
3、一个社会人,最伟大的不要脸精神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就是,从来不怕别人看错自己,掩待自己,更不怕别人毁损自己,人只要有了这种最伟大的不要脸精神,就会不避毁誉,永远坚如磐石,一生长青。
4、凡事都不可机械对比,简单对照,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相同的东西。也不要光看表面假象,狂妄的人未必不谦虚,老实的人未必不花花,诸如,中国人从来就羞于谈色,但孩子比哪国生的都多,泡妞的也比哪国都多,前天去修自行车,混熟了,才知道连那个修车的脏老汉都经常泡妞了,他非常坦然告诉我,这附近农村就有“洗大澡”的,都是农村小姑娘,五十元一位,嘿嘿,好生了得。我很惊诧,说你老真有两下子,他说,“一辈子,图啥嘛。”活着,真有意思,有意思就在于,没意思也能找意思,他的修车费,原来都是给农村小妞挣的,退休金就够吃了嘛。他问我是否还在大学城里上课,我说懒得上了。他问:“看你还挺忙的,天天干嘛?”我回:“写文章,写书。”“给钱吗?”“不给。”“不给写那玩意儿干嘛?”“呵呵,我吃饱了撑的。”
5、中国人的远近亲疏,要远比是非美丑重要得多,所以,非君子只在乎远近亲疏,绝不在乎是非美丑,一旦搞远近亲疏达到了一定境界,就一定会获大利,捧人也好踩人也罢,往往只在于自我爱好,而这种自我爱好里又往往潜藏着极大的劣根性,否则,我们就无法解释,一个二百五居然可以进政治局,一个分量不够的小女子居然可以当主席。在中国历史上,宁支持半斤不支持八两的事件并不新鲜,在非关键时刻,假仁假义的庸才往往比特立独行的天才更有竞争优势。我到旗帜网扫视了一下我文后的所有跟帖,发现赞美者很多,的确有几分高兴,并非因为受到肯定才高兴,我还不至于那么孩气,是因为跟帖者我统统不认识,因此可断定这与远近亲疏毫无关系,只能表明人民的是非美丑感正在迅猛提升,这实在是一个国家与民族的希望所在、底气所在,能不高兴吗?
6、曾经有那么一两个人竭尽全力地埋汰我,化名再多也是吹毫毛变的,被谁雇佣的我心里有谱,或者处于自发也是阴暗心里的支配,我虽不赞成,但都能理解,人嘛,想被人关注是件好事,但路子要正。我是快进入花甲之年的人了,是做官了,还是发财了,是出名了,还是获利了?我是一无所有,赤裸裸的无产者。不用下跪,点点头,就有可能得到这些,但你们满世界问问,我向谁乞求过这些东西?我就是不做大学教授,不当老总高参,再无能,带几个孩子总可以吧?难道我的学识、道德、人品、教导几个大户人家孩子的量级也不够吗?不敢说把孩子培育成国家乃至地球人类的栋梁之才,让他们将来做个有用的人,受人敬重的人,不虚度年华的人,能自立的人,实力总该有吧?只要公开招生,我相信会有人把孩子交给我并愿意供我吃喝。难道我混个小日子也会混不下去?何必因我暂时弃职而过分埋汰我?只不过是因为精力和时间有限了,坚持要做我最喜欢做的事,自以为最有意义的事,顽固认为对人民最有好处的事,这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一种担当,又何必因此挖苦于我?如果说我还有那么一点儿可怜兮兮的小名气和小影响,难道不都是我苦行僧似的生活修来的吗?有人给我提供过任何平台吗?没有的。我是一直在形形色色的垄断之下发挥才能的,遇上贤达的就多发挥,遇上狭隘的就少发挥,遇上王伦那样的就不发挥,装死。我早就看好了,过去,现在,乃至将来,我都只能做牺牲品,那种既能享受荣华富贵又能让粉丝倾倒的便宜事儿,我是做不来的,没那本事啊。不过,我愿意如我,死而无憾。当我要死的时候,我会有资格说,我无愧于这个世界,无愧于我做人的良心。我是从不指望别人说我好的,没那个奢望,真的。俗话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这个光脚的,难道还怕你骂我没鞋穿吗?
7、老子要想昧良心愚弄民众,还能等到今天?为什么近年不断有人找我?要把我打造成“明星”,或者“左派旗手”,乃至“意见领袖”,甚至 “创收上亿的大家”?不就是某些邪恶势力想招安吗?以为我不明白深藏着的玄机吗?中国人做事都是追逐利益的,谁会平白无故打造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要想不按别人需要当人,坚持当我自己,就必须勇于拒绝一切诱惑,舍得抛弃一切利益。个别王八蛋又会以为我吹牛,我凭什么吹牛?有什么必要吹牛?不就是一堆有用的纸币吗?不就是被浮躁者艳羡的虚名吗?把真正的宇太搞丢了,我能干吗?有人又会追究姓氏名谁,说不出来就是自我炒作。我时间地点姓名性别年龄职业头衔单位统统一清二楚,就是不告诉你,没这个义务。我只想告诉这个妖魔鬼怪千变万化的世界,我一对得起主席,二对得起人民,三对得起父母,四对得起朋友,有这几个对得起,我就没白活。有的人,心术不正,做梦都想出名,所以总以为别人干的一切都是为了出名。岂不知,一味寻求出名机会却不肯扎实创造出名条件的,便是出名也是悲剧,因为结果不是破绽百出就是丢人现眼,哪里修炼不足,就注定要在哪里出丑的。
8、不要在人和人的表层关系中乱下结论,你了解内在猫腻吗?中国的人和人的关系,是极其复杂微妙的,是国人人性丑陋藏匿最深的地方。从表面看,庞涓一直在提携孙膑,而实际上则是扼杀孙膑顺利出山施展才华的杀手,鲍叔牙与管仲虽各保其主,明显为敌,但在获胜后,却死荐桓公不杀管仲,并坚决让大位于管仲,正是由于桓公采纳鲍叔牙力荐,不杀管仲而大用管仲,才当成了五霸之首。桓公称霸,表面是管仲之功,其实是鲍叔牙之功,没有鲍叔牙,管仲早已成了桓公刀下之鬼。伟大的鲍叔牙万岁。
9、还有一个选择理解的问题。同一种动议的出现,会有多种理解和判断的选项,你的选项是否最正确的答案?这会涉及到你以后的行为导向。诸如,刘唐、吴用、公孙胜先后提出动议,鼓动晁盖截取生辰纲,作为晁盖,理解选项有多种:其一,你们三个,一个是无业流民,一个是穷酸书生,一个是闲云野鹤,我堂堂庄主晁盖,不屑与之为伍;其二,你们三个穷光蛋,想拉我这个富人下水,没门儿;其三,我便是同情你们,也犯不着与你们铤而走险,冒杀头之罪;其四,弟兄们来找我,是瞧得起我,如此大逆不道的隐私绝密话,能同我晁盖讲,是绝对信任我,是看得起我,是相信我能有所担当,我岂能辜负弟兄们的一片好意,不义之财,如何不取?晁盖毕竟是晁盖,不是宋江,他最终选择了最正确的理解和认识,选择了标准答案。他最终烧毁了自己经营了多年的东溪村庄园,散发了家私,与弟兄们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革命道路。
10、似乎每个人都在追求一种属于自己的社会影响力,这应该是个好事,但好事需要多磨,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在毫无权贵背景乃至任何媒体关照的情况下,傻啦吧唧地写了大半辈子文章了,至今也不过有了那么一点点社会影响力,连出书也是担心不会有多少人真买的,很是有些苍凉的感觉,但也并不因此而后悔,仍然不舍得去营造有利于我更大发挥的所谓背景,总不免感到有几分无聊性。倒也不是清高,我总是怀疑我仍是有所污浊。只是坚信人的永久影响力高于暂时影响力,不能因为急功近利而放弃乃至淡化渺茫追求,我向来不舍得随便投放精力。按现时说话,鲁迅曾经创办的语丝社、莽原社、未名社、朝花社等,在当时的进步青年中虽然产生了很大影响,但仍是远不及郭沫若的“创造社”或矛盾的“文学研究会”的,但决不可就此以为鲁迅无能,鲁迅的久远与恒定影响力,看来是任何世俗势力也难以摧毁了,便是当年“创造社”、“太阳社”的才子批,也并不能影响鲁迅最终沉淀为思想家和民族魂。我只能说,急功近利的跳来跳去,只能也必然是昙花一现。当然,倘若的确混个好日子过,或得到要人赏识,也算值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