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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浩 - 2018/2/9 18:50:00
出身台湾移民第二代,曾任加州大学黑斯廷斯法学院院长兼教务长,目前为该校杰出教授的吴华扬,2017年5月接受《美国之音》访谈华人在美国的地位变迁,《参考消息网》有吸人眼球的报导:
  
“吴华扬説,虽然亚裔在美国的成长大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在美好和礼貌的表面下’,仍有暗流涌动,亚裔仍然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歧视。他説:‘亚裔受到各种各样的歧视,有时候我们越成功,就会越有反作用。他们认为我们是在占领。’”  

“他认为,亚裔不仅仅在工作的地方感受到歧视,在生活中也存在歧视。他説:有时候我走在旧金山的街头,有人开车路过,突然摇下车窗,叫我‘中国佬’,或是‘滚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他解释説,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每天或是每个星期都遇到,但是可以説是每个月都会遇到。这样的遭遇《纽约时报》亚裔主编迈克尔·罗也遇到过。他2016年10月在《纽约时报》向一位曾经让他‘滚回中国去!’的女士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提到,他和朋友们走在纽约曼哈顿的街头,可能因为手推的婴儿车挡了某位女士的道路,于是遭到了上述的种族侮辱。”

“担任亚裔精英组织‘百人会’会长的吴华扬特别强调,他很爱美国,同时也学会为自己的权益‘站起来,大声地説出来。’”

这位华裔精英的心声让人感嘆也发人深思。比起某些挟洋自重的黄皮白心们,肯为真相发出不平之鸣的吴华扬是值得赞许的,他的坦白揭穿了所谓的高等华人在白人眼中其实连个普通仆人都不如。他每个月被斥“中国佬”、或“滚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的屈辱显示的是,始于1882年的〈排华法案〉虽已于1943年废止,甚至加州议会于2009年、美国参议院于2011年、众议院于2012年还曾就此向华人作迟来的道歉,然而看似前进的历史却依然在原地踏步;一八七七年爱尔兰工人凯尔尼(Dennis Kearney)在三藩市大沙地(Sand lot)工人大会高喊:“华人滚蛋”(The Chinese Must Go)的蛮横至今仍是华裔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显然无论自由女神或美国宪法如何妆扮摆设,都无助于解缓华人处境的艰辛。前揭《纽约时报》主编罗明瀚给那位对他大吼“滚回中国去!”女士公开信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

“当你对着我们咆哮‘滚回中国!(Go back to China!)’时,我完全呆住了。犹豫了几秒钟后,我觉得应该过去安抚你一下。不过你好像被我吓到了,掏出手机威胁的表示要报警。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那个场面很滑稽。你可能会被起诉的,尤其是当我跑开后,你还在背后吼叫‘滚回你们XX的国家!(Go back your  F**king  country)。’‘我是在这里出生的。’我吼了回去,我觉得这真是有点傻,但我也想不到其它方法证明我属于哪儿。这当然是种族侮辱,而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如果去问问那些亚裔美国人,你会发现对他们很多人来说,这样的记忆从没间断。有的发生在校园里,有的发生在街头或者是在杂货店里。当我把自己的经历贴上推特后,我收到了大量回复,他们都在回复里讲述了自己的类似经历。”

“你对我家人的侮辱,伴随着我们经历的种种不堪的回忆,像一把利剑插进了亚裔美国人的心里。而这种持久的外来人的感觉,却是我们很多人每天都要与之对抗的。不管我们做什么,多么成功,交什么样的朋友,但是我们不属于这里,我们是外来的,我们不是美国人。”

“我的父母为了逃离共产党的统治,从中国大陆逃到台湾。他们后来到美国读研究生,生了两个孩子,并把他们培养到了哈佛大学。而我现在在《纽约时报》工作。但是,我有时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外来人。我怀疑这种感觉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吗?或许,更重要的是,我的两个女儿长大后,也会被同样的疑惑困扰吗?是的,我在网上支持的声音中找到了肯定的答案。但是,我7岁的女儿当时目睹了那一切,并不停的问我太太:‘为什么她让我们回中国呢?我们不是从中国来的呀。’‘对,我们不是。’我妻子这样回答她,‘我们是美国人,只是有时候人们不理解。’我希望你现在理解了。”

这番低调的心酸表白,会让人对那些以脱离本生乡土为得计、甚至以移民优越骄人的亲友打一百个问号。“我的父母为了逃离共产党的统治,从中国大陆逃到台湾。他们后来到美国读研究生,生了两个孩子,并把他们培养到了哈佛大学。而我现在在《纽约时报》工作。”然而所换得的是“不管我们做什么,多么成功,交什么样的朋友,但是我们不属于这里,我们是外来的,我们不是美国人。”、“这种持久的外来人的感觉,却是我们很多人每天都要与之对抗的。”罗明瀚所吐露伴随美国梦而来“像一把利剑插进了亚裔美国人的心里”的“种种不堪”让我想起颜元叔教授在宏文〈认识美国——亲美是中国的致命伤〉的感触:

“记得我在台湾读大学的时候,常常看着一幅美国的大玉米田的照片发呆,那金黄色的玉米田弥漫着整个的画面,中间有小小的一个黑点,那是一部收割机。我常想,让我去美国,让我躺在这一片金黄的玉米田里,我就“透心凉”了--湖南家乡话,“心满意足”之谓。

后来,我留美访美,前前后后在美国待了近九年,拿了博士学位也教了两年书(甚至还是教美国人英文!),后来又以访问交换教授的名义两度赴美讲学。美国可说“待我不薄”--但是,我始终没有找着那片金色的玉米田,我始终没有“透心凉”的感觉。美国当然到处都是金色的玉米田,但是那是美国人的玉米田,我这个中国人是躺不进去的。”

省思让颜教授早早从玉米田梦中觉悟过来:

“从前我去美国总觉孤单寂寞,以为是没有带家眷的缘故。那次带了太太儿子们去,且有二姐一家为伴,还是感觉孤单寂寞。深究原因,我发现我在美国缺乏“生活空间”--那空间是美国人的,不属于中国人,要分享,要暂享,也很难。那金色的玉米田只在图画上属于你,在实地里它有它的主人--外人不得闯入。”

他分享了一个真正让他“透心凉”的美国风情:

“美国这个国家这个社会,表面看来很开放,其实它内藏许许多多的歧视玄机,不是亲身经历你是感觉不到的。那年我在北密西根大学教书,一位老教授的中年太太(也在同校教书,她弟弟还在台中东海大学教过书,所以对我特别亲切)居然生了一个儿子,同事们大家很高兴,凑了份子去她家给她庆祝。到了她家,她当然抱出新生儿展示,每个人都抱抱逗逗;可是,当一位同事把婴儿传到我手中时,几乎是立即的,这位做妈妈的同事就从我手中把婴儿抱了回去(大概是怕我有东方细菌会传染给她的婴儿!)而她平常对我那么亲切,叫我Leo,像兄弟一般,好像我们间有着一层特别亲密的关系。而且,她还是一位虔诚的耶和华教会的会员!(信神应该不歧视,信教就是为了歧视--你不懂此一矛盾命题的话,那你就不懂好了。)”

吴华扬说“他很爱美国”,但问题是正宗的白种美国人接纳你吗?“有时候我们越成功,就会越有反作用。他们认为我们是在占领。”就是血淋淋的答案。“我7岁的女儿当时目睹了那一切,并不停的问我太太:‘为什么她让我们回中国呢?我们不是从中国来的呀。’‘对,我们不是。’我妻子这样回答她,‘我们是美国人,只是有时候人们不理解。’”自认“我们是美国人”的罗太太未免一厢情愿,前揭罗明瀚“我们不属于这里,我们是外来的,我们不是美国人。”的自白不就反证其认知有问题;而他们全家对F女士滚回中国之吼的精义也缺乏深度理解,罗的父母不就是晚晚地从中国台湾来到美国加入一场颜教授所称“侵人肥己的资帝勾当”吗?搭便车者的下一代仅凭生于美国就能理直气壮换得白人的平等相待?我想吴、罗二位如果读读颜元叔下面这段理智的由衷之言,应有助于对自身处境的理解:

“美国毕竟是美国人的国家。你到了人家的国家,人家要歧视你,要孤立你,要压制你,也是人情之常,也是自然之理。我们从这些经验中应该汲取的教训是:美国人有美国人的国家,中国人应该有中国人的国家。假使美国好,为什么我们不把中国弄好?!自己把自己的国家弄好,是作为一个国族应尽本份;中国人作为人类的一部份,这么做是为人类做了一件增进全人类福利的好事;对于美国或其它类似的国家言,你没有权力去试图不劳而获(你没有参加他的建国过程,却想享受他的建国成果)或鸠占鹊巢(假使你占得了的话)!不尝试留美滞美,也算是尊重人家的生存权吧。”

是的,中国人应尊重美国是白种人荜路蓝缕创建的国家,也自重自己炎黄子孙的身分,自信地去实现中国梦,才是有志气的中国人该走的路,崇洋媚外自取其辱是没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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