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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产阶级的政权形式只能是公社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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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产阶级的政权形式只能是公社
---兼批驳《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吗?》的一些观点



最近,《公社,还是国家?》文章发表后,有人撰写了一篇文章《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吗?》,该文作者对《公社,还是国家?》文章中提出的“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的观点提出质疑,并通过注解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以下简称《内战》)中使用的“帝国”、“国家机器”与“国家”三个名称之间的差异,以此说明马克思在《内战》中马克思说的“公社就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所表达的含义为:公社仅仅是“帝国”这种国家政权的对立物,而非其他形式的国家政权的对立物。接着,作者抛出了自己的观点:公社是国家(staats)的“扬弃”,公社政权并没有跳脱出“国家(staats)”这个概念范畴。为了证明这个观点,该文作者抬出了1848年二月革命中巴黎无产阶级希望实现的“社会共和国”,并引述马克思在《内战》中的一句话“公社是该共和国的确定形式(Die Kommune war die bestimmte Form dieser Republik)”,以及恩格斯在1847年写的《共产主义问答》第十八问中也使用了“首先无产阶级革命将建立民主的国家制度”来佐证他的观点。该文作者抛出了公社不是国家的对立物,公社属于国家范畴,以及公社只是国家的“扬弃”的观点,无疑打开了无产阶级可以建立国家的禁忌,自然得出了如下的结论:公社绝对不会是无产阶级专政唯一的形式,由于资产阶级的国家政权形式丰富多彩,无产阶级建立的“国家政权”必然也是非常丰富和多样的。
针对《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吗?》作者抛出的上述观点,无产阶级在建立什么样的政权,这个事关马克思主义根本原则问题上,无产阶级革命者容不得半点马虎。因此,我们有必要对该作者抛出的观点进行严肃地批判。

一、企图从《内战》中找出几个词句去牵强附会“公社属于国家”,必遭破产。

首先,我们要了解一下《法兰西内战》的写作背景。《法兰西内战》是巴黎公社成立后,马克思受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委托,写的一篇就法国“斗争的总趋向”告国际全体会员的宣言。马克思为完成这篇宣言,先后撰写了三稿(初稿、二稿和定稿)。1871年5月30日,即巴黎最后一个街垒陷落的两天后,总委员会一致批准了马克思宣读的《法兰西内战》的定稿文本。《法兰西内战》三稿全部用英文写成,《法兰西内战》英文版首先发布后,在1871-1872年间,《法兰西内战》先后被译成了法文、德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和荷兰文,德文版是由恩格斯翻译完成的。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出版的《法兰西内战》单行本,包括了1891年恩格斯为《法兰西内战》写的导言,马克思写的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关于普法战争的第一篇和第二篇宣言,《法兰西内战》定稿以及《内战》初稿和二稿的部分内容。因此,我们要探求《内战》关键词语的翻译问题,首先要以英文版为准。要了解公社的性质,除认真阅读定稿文本之外,还需要阅读公开发布的初稿和二稿内容,才能弄懂弄通。
《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吗?》的文章作者(以下简称为“国家论者”),选出《内战》原文中重要的两句话来分析,“公社是帝国直接的对立物”(Der gerade Gegensatz des Kaisertums war die Kommune),“无产阶级不能简单地占有现有的国家机器,并为自己的目的使用它”(Aber die Arbeiterklasse kann nicht die fertige Staatsmaschinerie einfach in Besitz nehmen und diese für ihre eignen Zwecke in Bewegung setzen),第一句中公社的对立物使用了“帝国”(Kaisertums),第二句中马克思坚决反对无产阶级使用现有的国家机器来建立政权使用了“国家机器”(Staatsmaschinerie ),“帝国”、“国家机器”与“国家”(英文State,德文staats)在内涵和外延都有差异,国家论者提出,如果马克思想要表达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用“国家”(英文State,德文staats)这个单词呢?
针对这个问题,笔者重新查阅了《内战》定稿、初稿和二稿英文版中有关公社性质的全部内容,发现在《内战》初稿中马克思对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的观点表达得极为完整清晰,在公社的性质这一章有这样一句话:
“therefore, a revolution not against this or that, legitimate, constitutional, republican or imperialist form of State power. It was a revolution against the State itself, of this supernaturalist abortion of society”.
这段话的翻译如下:
“因此,这次革命不是一次反对哪一种国家政权形式—— 正统的、立宪的、共和的或帝制的国家政权形式的革命。它是反对国家本身、这个社会的超自然的怪胎的革命”。
很明显,在这段话中,马克思明确提出了公社是所有国家政权形式的否定,公社是对帝制的国家形式的否定,也是对法国出现过的正统的、立宪的、共和的国家形式的彻底否定,是对国家本身的否定。这里说的“国家”,马克思明确使用了“State”,并且强调是“国家本身”(State itself)。
国家论者质疑说,马克思如果要表达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为什么不直接用“State”这个词呢?马克思这句话就是明确的回答。
为了让广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充分认识到公社是国家本身的对立物这个重要论断。我们有必要引述《内战》初稿中公社性质的一段英文原文以及译文。
原文如下:
(来源: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marx/works/1871/civil-war-france/drafts/ch01.htm#D1s3ii

The true antithesis to the Empire itself– that is, to the State power, the centralized executive, of which the Second Empire was only the exhausting formula – was the Commune,This State power forms in fact the creation of the middle class, first [as] a means to break down feudalism, then [as] a means to crush the emancipatory aspirations of the producers, of the working class. All reactions and all revolutions had only served to transfer that organized power – that organized force of the slavery of labour – from one hand to the other, from one fraction of the ruling classes to the other. It had served the ruling classes as a means of subjugation and of pelf. It had sucked new forces from every new change. It had served as the instrument of breaking down every popular rise and served it to crush the working classes after they had fought and been ordered to secure its transfer from one part of its oppressors to the others. This was, therefore, a revolution not against this or that, legitimate, constitutional, republican or imperialist form of State power. It was a revolution against the State itself, of this supernaturalist abortion of society, a resumption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of its own social life. It was not a revolution to transfer it from one fraction of the ruling classes to the other, but a revolution to break down this horrid machinery of class domination itself. It was not one of those dwarfish struggles between the executive and the parliamentary forms of class domination, but a revolt against both these forms, integrating each other, and of which the parliamentary form was only the deceitful bywork of the Executive. The Second Empire was the final form of this State usurpation. The Commune was its definite negation, and, therefore, the initiation of the Social Revolution of the 19th century. Whatever therefore its fate at Paris, it will make le tour du monde[a trip round the world].

译文如下:
公社才是帝国本身的真正对立物,也就是国家政权、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第二帝国只不过是这种权力的最完备的表现形式。事实上,这个国家政权是资产阶级创造的,最初作为破坏封建制度的手段,后来作为压制生产者、工人阶级的解放要求的手段。历次的反动和革命所起的作用都只是把这一组织起来的权力——组织起来奴役劳动的强力——从这一手中转到另一手中,从统治阶级的这一集团转到另一集团。它一直是统治阶级进行奴役和牟利的手段。它在每一次新变动中都吸吮了新的力量。它充当了镇压每一次人民起义的工具;在工人阶级进行了战斗,并被利用来把国家政权从他们的压迫者的这一集团转交给另一集团之后,它又被用去压制工人阶级。因此,这次革命不是一次反对哪一种国家政权形式—— 正统的、立宪的、共和的或帝制的国家政权形式的革命。它是反对国家本身、这个社会的超自然的怪胎的革命,是人民为着自己的利益重新掌握自己的社会生活。它不是为了把国家政权从统治阶级这一集团转给另一集团而进行的革命,它是为了粉碎这个阶级统治的凶恶机器本身而进行的革命。它不是阶级统治的行政权形式和议会形式之间所进行的无聊斗争,而是同时对这两种形式进行的反抗,这两种形式是互为补充的,议会形式只是行政权用以骗人的附属物而已。第二帝国是这种国家篡夺的最后形式。公社是它的绝对否定,因此,公社也是十九世纪社会革命的开端。因此,无论公社在巴黎的命运怎样,它必然将遍立于全世界。


下面我们就逐句评述马克思叙述公社性质的这段话。
原文:“公社才是帝国本身的真正对立物,也就是国家政权、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
评述:“公社是帝国本身的对立物”,国家论者似乎又抓到了救命稻草,看看,马克思在这里使用的是“帝国”而非“国家”,马克思只否定“帝国”这种国家形式,而非否定其他类型的国家形式。但是,马克思接下来的论述一定会让国家论者绝望,马克思进一步说,“公社是帝国本身的对立物”的具体内容为:公社是国家政权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因此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在“公社是帝国本身的对立物”这个论断中,已经包含了公社是国家政权的对立物。同时我们还看到,公社是自治的地方政权,各地区无产阶级更大规模的联合,则是各个自治公社平等组成的公社联盟,这种政权形式,同时也是对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否定,公社也是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帝国这种国家形式,恰恰是国家政权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结合体,公社对帝国的否定,就是对国家政权的否定,同时也是对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否定,所以马克思准确地使用了“帝国”这个词。

原文:“第二帝国只不过是这种权力的最完备的表现形式
评述:这里马克思进一步强调了,法兰西第二帝国是由于法国内部阶级斗争不断运动发展,经历了正统的、立宪的、共和的和帝制的(指法兰西第一帝国)各种形式国家政权之后形成的完备的国家权力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政权形式。公社否定了法兰西第二帝国,也就否定了第二帝国之前各式各样的国家本身。

原文:“事实上,这个国家政权是资产阶级创造的,最初作为破坏封建制度的手段,后来作为压制生产者、工人阶级的解放要求的手段。历次的反动和革命所起的作用都只是把这一组织起来的权力——组织起来奴役劳动的强力——从这一手中转到另一手中,从统治阶级的这一集团转到另一集团。
评述:在资本主义不断发展从而现代国家性质不断演化过程中,无产阶级亲身感受到了资产阶级的国家与无产阶级的对立。但在这个阶段,无产阶级还没有认识到只要是国家,无论任何形式,无产阶级都与它对立。

原文:“它一直是统治阶级进行奴役和牟利的手段。它在每一次新变动中都吸吮了新的力量。它充当了镇压每一次人民起义的工具;在工人阶级进行了战斗,并被利用来把国家政权从他们的压迫者的这一集团转交给另一集团之后,它又被用去压制工人阶级。
评述:这里马克思所说的“它充当了镇压每一次人民起义的工具”,比较典型的例子,是在1848年二月革命中,巴黎工人阶级未能充分认识到无产阶级与国家是完全对立的,他们提出了屈从于国家形式的“社会共和国”的革命口号,投身于二月革命之中,然而,就在当年六月遭到了新的统治集团以共和国的名义对他们的血腥镇压,这个教训是惨痛的。无产阶级只有抛弃对国家的幻想,建立与国家对立的政权,才能完成无产阶级的彻底解放。

原文:“因此,这次革命不是一次反对哪一种国家政权形式—— 正统的、立宪的、共和的或帝制的国家政权形式的革命。它是反对国家本身、这个社会的超自然的怪胎的革命,是人民为着自己的利益重新掌握自己的社会生活。
评述:公社是对国家(State)本身的否定,之前已经做了详细说明。这里需要补充的是,马克思把国家描述成“社会超自然的怪胎”,无产阶级革命,一定要摘除掉这个“怪胎”,如果无产阶级革命建立了国家,就会再产生一个新的“怪胎”,这个怪胎就会反噬社会广大的生产者们。苏联和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留存了这个“社会超自然的怪胎”,导致无产阶级革命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原文:“它不是为了把国家政权从统治阶级这一集团转给另一集团而进行的革命,它是为了粉碎这个阶级统治的凶恶机器本身而进行的革命。
评述:无产阶级要粉碎这个阶级统治的“凶恶机器”是什么?当然是国家。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国家论者提出无产阶级在粉碎这个阶级统治的“凶恶机器”之后,要无产阶级再建一个国家,就是再建一个新的“凶恶机器”。

原文:“它不是阶级统治的行政权形式和议会形式之间所进行的无聊斗争,而是同时对这两种形式进行的反抗,这两种形式是互为补充的,议会形式只是行政权用以骗人的附属物而已”。
评述:这里马克思再次强调了无产阶级建立的公社,是对国家行政形式和议会形式的否定。即对国家形式的否定。公社不是议会式的,而是同时监管行政和立法的工作机关。公社是由巴黎各区通过普选选出的代表组成的。这些代表对选民负责,随时可以撤换。

原文:“第二帝国是这种国家篡夺的最后形式。
评述:国家论者提出国家形式的“扬弃”这种辨证运动,从1789年法国大革命开始至1871年巴黎公社诞生止,一直在令世人眼花缭乱地发生着。推动国家形式不断发生“扬弃”的内因,则是法国社会阶级斗争的不断运动发展,最后,法国的国家形式“扬弃”出了一个最为完备的的国家权力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国家---法兰西第二帝国。

原文:“公社是它的绝对否定。
评述:法国资产阶级国家政权,经过不断演化(即国家论者所说的在国家形式下的“扬弃”运动),产生出了完备的国家权力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法兰西第二帝国,1871年无产阶级革命诞生的公社,是对第二帝国绝对否定。也是对国家权力的绝对否定,以及集中化行政权力的绝对否定。

原文:“因此,公社也是十九世纪社会革命的开端。因此,无论公社在巴黎的命运怎样,它必然将遍立于全世界。”
评述:自巴黎公社起,无产阶级建立的公社政权必然将遍立于全世界,马克思对未来期望太过于乐观了。巴黎公社之后,我们就没有看到过一个无产阶级能获得彻底解放的公社政权,致使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到了严重挫败。俄国十月革命及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由于革命成功后建立的政权是国家,即便掌握国家政权的官僚者阶级宣称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但丝毫没有改变官僚者阶级统治和压迫广大劳动者阶级的官僚者阶级专政的根本性质。文化大革命试图建立起巴黎公社式的政权,也没有成功。直到无产阶级再次起来革命的今天,现代修正主义者们依然打出“国家”这面破旗,再次忽悠无产阶级去建立各式各样的国家,这无疑是对无产阶级的挑衅。

二、“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不容否定或歪曲。

马克思恩格斯早在1845年创立科学共产主义理论时,就明确了无产阶级与国家之间直接的对立关系。《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有这样一段话:“而无产者,为了保住自己的个性,就应当消灭他们至今所面临的生存条件,消灭这个同时也是整个旧社会生存的条件,即消灭劳动。因此,他们也就和国家这种形式(在这种形式下组成社会的各个个人迄今都表现为某种整体)处于直接对立中,他们应当推翻国家,使自己作为个性的个人确立下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1972年版85页)
马克思这句话告诉无产阶级,无产阶级要寻求自身解放,必然与国家这种政权形式处于直接对立中,这种对立的不断激化,就会导致无产阶级推翻国家,而如果无产阶级革命推翻一个旧的国家,再建一个新的国家,这个新的国家又会与无产阶级再次形成对立,这种对立关系,在20世纪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建立了新的国家后,新的国家与无产阶级再次形成对立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这就需要无产阶级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通过无产阶级不断革命,探索出一种与国家相对立的政权形式。从1789年开始,无产阶级投身其中相继爆发革命长达接近一个世纪的法国社会,为无产阶级通过革命探索出一种与国家政权相对立的政权形式提供了社会基础,同时,在漫长的法国革命期间,诞生了马克思恩格斯为无产阶级解放提出的共产主义革命理论,无疑为无产阶级创建一个与国家对立的政权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持。法国无产阶级投身法国革命并亲身感受了各场革命与复辟所经历的各式各样的国家政权更迭,特别是在1848年二月革命中巴黎无产阶级提出囿于国家形式的“社会共和国”被无情剿灭后,加之马克思主义理论通过第一国际在欧洲大陆广泛传播,巴黎无产阶级终于打破了国家对无产阶级的一切束缚,于1871年通过革命创立了与国家对立的政权---巴黎公社。马克思对巴黎公社给与了高度评价,他这样评价到:公社是帝国本身的真正对立物,也就是国家政权、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这次巴黎无产阶级革命,它是反对国家本身、这个社会的超自然的怪胎的革命。公社政权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结果,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
巴黎公社的诞生,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完善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在无产阶级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政权问题上,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巴黎公社之后,无产阶级革命所建立的政权只能是公社这种政权形式,并在此基础上完善提高。
马克思对巴黎公社之后未来的无产阶级革命给予了很高期望,他期望巴黎公社是未来无产阶级革命新的开端,公社政权必然将遍立于全世界。但令人痛心的是,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由于这两个地区的无产阶级未能摆脱国家的束缚,再建了与无产阶级对立的国家,文化大革命试图建立公社政权,但没有成功,致使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受严重挫败。
在《法兰西内战》这部光辉的著作中,马克思所表达公社是国家对立物的立场是坚定的,这个立场贯穿了《内战》全书始终。《内战》定稿第三章马克思就开宗明义地说到:
无产阶级不能简单地占有现有的国家机器,并为自己的目的使用它
(the working class cannot simply lay hold of the ready-made state machinery, and wield it for its own purposes.)
马克思这句话,旗帜鲜明地告诉无产阶级,无产阶级政权决不能使用现有的国家机器,以完成无产阶级的彻底解放。《内战》二稿对这句话做了进一步的补充说明:“奴役他们(指无产阶级---笔者注)的政治工具不能当成解放他们的政治工具来使用。”,无产阶级必须对国家持坚决否定的态度,这个立场没有丝毫妥协退让的余地。这个结论是法国地区无产阶级经过长达近一个世纪革命实践最终创立了巴黎公社后总结得出的。
接下来笔者将引述马克思在《内战》定稿第三章有关论述,回顾从1789年开始法国近一个世纪的革命、复辟、再革命的历史,以便使我们充分认识到巴黎无产阶级创立了与国家本身完全对立的巴黎公社政权来之不易。巴黎公社政权是法国地区无产阶级在投身于法国大革命中,切身感受搞各种形式(包括正统的、立宪的、共和帝制的国家形式)的国家政权与无产阶级严重对立后,包括无产阶级幻想在共和国的旗帜下建立的“社会共和国”破灭后,无产阶级彻底抛弃一切国家的幻想而建立起来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对照20世纪俄国爆发的十月革命和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两地的无产阶级并没有经历过法国革命如此丰富形式的国家政权,无法达到法国地区无产阶级对国家政权深刻入骨的认识水平,因此,这两场革命并未抛弃对国家的迷信而建立了国家,建立的国家又与无产阶级对立,致使整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受了严重失败。

原文: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及其遍布各地的机关—— 常备军、警察、官僚、僧侣和法官 (这些机关是按照系统的和等级的分工原则建立的)是起源于君主专制时代,当时它充当了新兴资产阶级社会反对封建制度的有力武器。但是,封建领主的特权、地方的特权、城市和行会的专利以及各省的法规等这一切中世纪的垃圾阻碍了它的发展
评述:“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指法兰西第二帝国,第二帝国是法国大革命出现过的立宪的、共和的或帝制的国家政权形式经过阶级斗争演变而来的“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法国大革命出现过两个帝国,法兰西第一帝国和第二帝国。帝国与一般议会制共和国最大的差别在于,帝国是缺乏议会制衡的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国家政权,法兰西第二帝国则是国家权力和集中化行政权力最完备的政权形式。

原文:十八世纪法国革命的大扫帚,把所有这些过去时代的垃圾都扫除干净,从而从社会基地上清除了那些妨碍建立现代国家大厦这个上层建筑的最后障碍。这座大厦是在第一帝国时期建立起来的,而第一帝国本身则是由老朽的半封建的欧洲反对近代法国的几次同盟战争产生的
评述:在这个历史时期,无产阶级投身于法国大革命,成为法国大革命的主力军,为资产阶级建立现代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无产阶级成为了资产阶级取代地主阶级成为新的统治阶级而进行改朝换代的工具,在这之后,镇压无产阶级的工具换成资产阶级的现代国家。

原文:在以后的各个统治时代,政府被置于服从议会监督,即服从有产阶级直接监督的地位。一方面,它变成了巨额国债和苛捐重税的温床;由于拥有令人倾心的官职、金钱和权势,它变成了统治阶级中各个争权夺利的党派和冒险家彼此争夺的对象。另一方面,它的政治性质也随着社会的经济变化而发生了变化。现代工业的进步促使资本和劳动之间的阶级对立更为发展、扩大和深化,国家政权也就随着愈益具有资本压迫劳动的全国政权的性质,具有为进行社会奴役而组织起来的社会力量的性质,国家政权就愈益具有压迫劳动的社会权力的性质,具有阶级统治机器的性质。
评述:在资本主义不断发展从而现代国家性质不断演化过程中,无产阶级亲身感受到了资产阶级的国家与无产阶级的对立。但在这个阶段,无产阶级还没有认识到只要是国家,无论任何形式,无产阶级都与它对立。

原文:在每次标志着阶级斗争的一定进步的革命以后,国家政权的纯粹压迫性质就愈益公开地显露出来。1830年的革命把政权从地主手里夺来交给了资本家,也就是从离工人阶级较远的敌人手里夺来转交给了工人阶级的更为直接的敌人。资产阶级的共和党人以二月革命的名义夺取了国家政权,并且利用这个政权进行了六月屠杀。他们用这次屠杀向工人阶级证明,所谓 “社会” 共和国不外是用共和国来对他们实行社会奴役;同时又向资产阶级的大批保皇派和土地所有者阶级证明,他们可以安心让资产阶级 “共和党人” 去担负管理方面的操心事务和享受管理方面的金钱实惠。
评述:国家论者认为“共和国”也可以是无产阶级的政权形式,二月革命中,巴黎无产阶级就是按照这种观念打出了“社会共和国”的旗号,并积极投身于建立“共和国”的二月革命之中,然而,无产阶级不幸惨遭六月屠杀。这场屠杀是除无产阶级之外的一切阶级(包括金融贵族,工业资产阶级,中等阶层,小资产者,军队,组成别动队的流氓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牧师和农村居民)对无产阶级的联合围剿,这场围剿正是在“共和国”的旗帜下进行的。马克思痛心地评价到“这次屠杀向工人阶级证明,所谓 “社会” 共和国不外是用共和国来对他们实行社会奴役”,“社会共和国”的破灭,让无产阶级彻底抛弃了对国家的幻想,从此以后,巴黎无产阶级明确了通过革命建立与国家完全对立的政权的革命路线。

原文:但是,资产阶级共和党人在建树了他们唯一的六月勋业以后,不得不从秩序党的前列退居后列;而秩序党是一个现在已经和生产者阶级公开对抗的占有者阶级中所有一切敌对党派组成的联盟。他们共同管理的最适当形式,原来是由路易·波拿巴任总统的议会制共和国。这是一种公开实行阶级恐怖和有意侮辱 “贱民” 的政体。据梯也尔说,议会制共和国“使它们〈统治阶级的各个派别〉最少分裂”,可是它在这个人数很少的阶级和这个阶级以外的整个社会机体之间挖成了一道鸿沟。在以往各个政府下面,统治阶级内部的纷争还使国家政权受到相当限制,而现在由于这个阶级的联合,这种限制已经消失了。由于存在无产阶级起义的威胁,联合起来的统治阶级已在残酷而无耻地利用国家政权作为资本对劳动作战的全国性武器。但是,统治阶级对生产者大众不断进行的十字军讨伐,使它一方面不得不赋予行政机关以愈来愈大的权力来镇压反抗,另一方面不得不逐渐剥夺它自己的议会制堡垒 (国民议会)用以防范行政机关的一切手段。于是代表这个行政机关的路易·波拿巴就把统治阶级的代表们驱散了。第二帝国原是秩序党共和国的自然产物。
评述:无产阶级经历了六月屠杀之后,退出了政治舞台。由资产阶级秩序党组成的议会制共和国,完成了资产阶级大联合,这种联合的发展则是削弱了议会中各党派对行政权的制约。由于存在统治的资产阶级对生产者阶级不断进行的十字军讨伐,存在无产阶级再次组织起来起义的威胁,促使议会一方面不得不赋予行政机关以愈来愈大的权力来镇压无产阶级的反抗,另一方面逐渐剥夺它自己的议会制堡垒 (国民议会)用以防范行政机关的一切手段。最终,代表这个行政机关的路易·波拿巴就把统治阶级的议会驱散了,产生了法兰西第二帝国。从议会制共和国向第二帝国的演变中,资产阶级对劳动者阶级之间日益冲突的斗争,促成了国家政权的进化和“扬弃”,因此马克思说:“第二帝国原是秩序党共和国的自然产物”。

原文:这个以政变为出生证书,以普选为批准手续,而以宝剑为权杖的第二帝国,声称它倚靠农民阶级,即倚靠没有直接卷入劳资斗争的广大生产者群众。它声称它以破坏议会制度,从而破坏政府对有产阶级的公开屈从状况而拯救了工人阶级。它声称它以支持有产阶级对工人阶级的经济统治而拯救了有产阶级。末了,它还声称它已经把一切阶级团结到复活了的国家荣誉的幻想周围。事实上,帝国是在资产阶级已经丧失治国能力而工人阶级又尚未获得这种能力时唯一可能的统治形式
评述:资产阶级国家的演变,也就是国家论者所说的国家的“扬弃”,都有相似之处,从共和国到帝国,在帝国统治下,由于阶级斗争激烈冲突,由迫使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的帝国统治集团,把一切阶级团结到复活了的国家荣誉的幻想周围。这个时候,帝国离覆灭就已经不远了。

1871年巴黎工人起义,建立了与国家完全对立的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马克思说“公社是帝国本身的对立物,也就是国家政权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公社与国家政权之间,以及公社与集中化行政权力之间的对立关系有什么具体内容呢?下面就论述这种对立关系。

第一、公社“废除了常备军而用武装的人民来代替它”。
常备军是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对外发动战争以及镇压劳动者阶级反抗的暴力工具。无产阶级要建立与国家截然对立的政权形式,就需要消灭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常备军。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社会中每个生产者都是社会的主人,他们不但需要自觉组织起来进行有计划的生产,同时也需要自觉地组织起来捍卫自己的公社政权,并向外部资本主义社会输出共产主义革命,这就需要建立一种与以往任何国家完全不同的武装,这种武装形式必须体现每个生产者都是社会主人的原则,必须消除过去国家形式下军队凌驾于社会之上成为社会生产者对立物的属性,这种武装形式只能是全社会广大生产者自觉组织起来的武装,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巴黎公社武装。社会生产者自觉组织起来的武装与国家形式下的常备军是两种完全对立的武装形式,它们之间的对立,是公社与国家的对立的重要体现。
回顾苏联及中国的革命,革命成功后建立的政权,依然是国家。苏联及中国,都建立了维持等级制国家的暴力工具---常备军,常备军成为了与广大劳动者阶级相对立的力量,常备军成为了巩固官僚者阶级统治的打手和工具,成为了阻碍广大无产阶级进行共产主义革命的最反动的力量。这种国家反动武装的存在,更加激发了今天无产阶级进行的革命,一定要建立公社政权,完全废除国家机器的暴力工具---常备军,代之以广大生产者自己组织起来的民兵武装。社会中的生产者不但要组织起来进行共产主义的生产,同时也要组织起来进行军事训练,以捍卫无产阶级的公社政权,并向外输出共产主义革命。

第二、“公社是由巴黎各区通过普选选出的城市代表组成的。这些代表对选民负责,随时可以撤换。其中大多数自然都是工人,或者是公认的工人阶级代表。公社不应当是议会式的,而应当是同时监管行政和立法的工作机关。
公社委员会及公社委员会的形成办法充分体现了公社政权是广大无产者自己的政权,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公社是与国家截然对立的政权形式。公社消灭了无论是帝国、还是议会式民主国家所必备的行政官吏、议员、警察、法官等组成的国家机器,代之以各个社区选民普选产生出来的公社委员会。公社委员对各区的选民负责,选民不满意可随时撤换公社委员。公社不是议会式的,而是监管行政和立法的工作机关,公社委员受群众委托,广泛收集群众意见建议,完成公社的立法工作。立法完成后公社委员监管行政工作,如果群众对公社委员不满意,可随时撤换他。公社委员这样的产生及撤换办法,保证了公社委员只能是肩负人民群众重托的公仆,绝不可能成为凌驾于人民群众之上的主人。公社是让广大生产者由自己掌握社会生活的政权形式,是对国家政权的否定。
回顾过去发生的共产主义运动,由于苏联革命和中国革命建立的政权,并不是由广大生产者普选产生的公社,而是在严格等级制官僚体系下由上级官僚者任命所形成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完全凌驾于广大的劳动者阶级之上,并与劳动者阶级严重对立。这样的国家政权,绝不是无产阶级专政,而是官僚者阶级统治下的封建宫廷。文化大革命试图打碎官僚者阶级统治下的封建宫廷,建立巴黎公社式的政权,然而没有成功。毛主席亲自参与制定文革纲领第九条就明确地指出:“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的成员和文化革命代表大会的代表的产生,要象巴黎公社那样,必须实行全面的选举制。候选名单,要由革命群众充分酝酿提出来,再经过群众反复讨论后,进行选举。”文化大革命期间,上海地区的无产阶级夺取地方政权后,把新的政权机构命名为“上海公社”,由上海32个造反派夺权后组建的“上海公社”,其宣言明确地写道:“它的领导成员,在上海自下而上的全面大夺权取得胜利后,由革命群众按照巴黎公社原则选举产生;在目前,则由各革命造反组织协商推举组成上海人民公社临时委员会,它是革命群众组织,人民解放军驻沪部队负责人和坚持毛主席革命路线的革命领导干部三结合的临时过渡性的权力机构,行使公社的领导权力”。然而,在公社还是国家问题上,和历代反动统治阶级一样,官僚者阶级对文革造反派刚刚建立的公社进行了疯狂围剿。一方面,官僚者阶级的总代表周恩来以中央文革小组的名义抢先在刚刚成立的“黑龙江红色造反者革命委员会”中掺沙子,要求把几个原宫廷成员掺入革命委员会领导班子中,更令人痛惜的是黑龙江造反派对周恩来的掺沙子行为言听计从。顷刻间,让黑龙江红色造反派发布的一号公告,即实行全面的选举制,完全变为了废纸。另一方面,反动的手握军权的老军头大闹中南海怀仁堂,凶猛地刮起了“二月逆流”的黑旋风,最终,“上海公社”宣言也变为了一张废纸,文化大革命与建立公社式的革命政权擦肩而过。历史教训让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无产阶级政权如果不是公社,而是国家,这个国家就会成为官僚者阶级统治和镇压我们广大劳动者阶级的暴力工具,这个国家就会成为官僚者阶级专政的国家。

第三、“从公社委员起,自上至下一切公职人员,都只应领取相当于工人工资的薪金。国家高级官吏所享有的一切特权以及支付给他们的办公费,都随着这些官吏的消失而消失了。社会公职已不再是中央政府走卒们的私有物。不仅城市的管理,而且连先前属于国家的全部创议权都已转归公社”。
巴黎公社这一条规定杜绝了投机分子和冒险家们利用公社为自己谋利的后路。公社委员只领取与工人相同的工资,没有油水可捞,还要操很多心,投机分子和冒险家们决不会作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这样,工人们选出的委员必然是那些有责任心的身负工人重托的工人代表。将来我们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后,对这一条还可以进一步完善。公社委员除了行使委员职责外,还必须与普通生产者一样,需要参加义务劳动。由于我们搞的是共产主义生产,公社委员领取的不是薪金,而是领取与普通生产者相同标准的消费品。这样,公社就彻底消灭了依附于国家、寄生于社会、吸噬劳动者阶级血汗、凌驾于劳动者阶级并统治压迫劳动者阶级的官吏,彻底颠覆了国家政权存在所依附的经济基础和政权基础。这样,公社就成为了国家的对立物。

第四、“普选制不是为了每三年或六年决定一次,究竟由统治阶级中什么人在议会里代表和压迫人民,而是应当为组织在公社里的人民服务,正如个人选择的权利为任何一个工厂主服务,使他们能为自己的企业找到工人、监工和会计一样”。
马克思这段话点明了公社的普选制与民主制国家普选制本质的差别,两者之间根本差别在于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公社消灭了依附于国家的凌驾于劳动者阶级之上并统治压迫劳动者阶级的官吏,公社选出的公社委员只能是服务于人民的公仆,而非凌驾于社会的主人。公社委员首先是一名普通的生产者,他必须完成社会赋予他的义务劳动,其次他才是一名公社委员,完成公社委员的职责。而在民主制国家的选举,是建立在少数人剥削阶级统治广大劳动者阶级的国家基础上的,建立在等级制国家官吏基础上的,由于国家还在,等级制官僚机器还在,剥削压迫广大工人阶级的资本家阶级还在,官吏是凌驾于社会之上的社会寄生虫的阶级身份还在。因此,通过普选产生的议会或总统,只会是“每三年或六年决定一次,究竟由统治阶级中什么人在议会里代表和压迫人民。”因此,公社的普选制与民主制国家的普选制的差别,其本质是公社和国家的差别,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

第五、“用等级授职制去代替普选制是根本违背公社精神的”。
无产阶级革命导师说得多清楚:无产阶级政权决不能搞等级制。但是,今天那些号称无产阶级革命派的现代修正主义者依然为等级制百般辩解;为组建等级制的所谓“共产党”辩解;为组建等级制的所谓“无产阶级专政”国家辩解。现在的无产阶级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一个等级制下所谓的“共产党”,就会建立一个等级制的所谓的“无产阶级专政”(或“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等级制下的“共产党”员就会成为统治和压迫无产阶级的国家官吏,这样的国家是无产阶级的对立物,这个国家是更为凶恶的与无产阶级为敌的暴力机器,生活在今天的无产阶级,无时无刻地感受到这种暴力机器的残酷统治。等级制下的国家与每一个生产者都成为社会主人的公社,是两种截然对立的政权形式。因此,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是对国家的否定,无产阶级革命需要建立公社政权。此时,现代修正主义者又以革命派身份跳出来,企图抹杀公社与国家的对立关系,妄图使无产阶级革命再次陷入国家政权的陷阱中,起来革命的无产阶级还会被他们忽悠吗?

第六、公社是与中央集权国家对立的地方自治政权,更大规模的联合,则是公社联盟
马克思主张无产阶级需要建立的公社政权,是一定地域一定人口规模内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地方自治政权,更大规模的联合,则是各无产阶级各个公社平等而自由的联盟,这种由公社而形成的公社联盟打破了阶级社会中民族国家的地域界限,上海公社不仅可以和周边的苏州公社组成公社联盟,还可以和远在大洋彼岸的西雅图公社组成公社联盟。由无产阶级公社组成的公社联盟,势必消灭中央集权的国家,这种中央集权的国家存在的前提是以中央政府对地方政权的绝对控制。因此,只有公社及公社联盟,才能实现“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目标。未来社会是自由人联合体,人们的生产活动是生产者自由联合起来的活动,这种自由联合起来的生产活动必然要跨越了现今资本主义社会民族国家的地域界限。实行共产主义生产方式的起点,必然依靠每个无产阶级已经建立起来的自治公社,共产主义生产更大规模的扩张,则是各个自治公社平等而自由的联盟,当这种公社联盟遍及全球,共产主义就彻底实现了。

总之,公社是国家本身的对立物,也是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

公社,一个与以往任何国家形式对立的政权诞生,这个“新的历史创举”,“通常遭到的命运就是被误以为是对旧的、甚至已经过时的社会生活形式的抄袭,只要它们稍微与这些形式有点相似”。“于是这个摧毁现代国家政权的新公社”,就被国家论者歪曲成国家的“扬弃”,国家“扬弃”后的政权依然还是国家,因此,无产阶级革命建立政权就离不开国家。资产阶级的国家形式多种多样,“无产阶级”的国家形式同样丰富多彩。公社经过国家论者这一番名词的操弄之后,公社就成为他们随意处置、随意丢弃的废物。然而,经过国家论者对公社一通词句操弄之后,就可以让起来革命的无产者放弃公社,选取他们“丰富多彩”的国家吗?当然不能!现实就是最好的老师,苏联及中国革命建立所谓的“社会主义”国家机器对无产阶级统治和压迫,我们不是每天都在感受吗?公社把生产权和政治权交给社会中每一名生产者的这种政权形式,难道不是无产阶级革命所需要的吗?“公社”与“国家”不是两个简单的名词,而是每个无产者都能体会到和感受到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是每个生产者都是社会主人的世界,另一个是社会中每个劳动者被统治者们统治压迫的世界。即便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们令人作呕地高喊:“劳动者是社会的主人,官员们是社会公仆”,也丝毫无法改变劳动者们对这个世界的憎恶。
无产阶级不能简单地占有现有的国家机器,并为自己的目的使用它。奴役无产阶级的政治工具不能当成解放他们的政治工具来使用。无产阶级革命要建立与国家对立的公社政权。这些论断决不仅仅是革命导师马克思通过论证得出的结论,而是无产阶级经过170多年来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无产阶级遭受了惨痛失败后,用鲜血和生命得来的结论。

三、关于“社会共和国”

由于国家论者引述了《内战》中的一句话:“公社是该共和国的确定形式(Die Kommune war die bestimmte Form dieser Republik)”,以这句话来证明公社就是国家的一种形式,公社属于国家范畴。因此,我们很有必要对“社会共和国”发生的前因后果再做一次论述,以便完整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在1848年推翻金融贵族统治的奥尔良王朝的二月革命中,巴黎无产阶级在“共和国”理念下打出了“社会共和国”旗号,并积极投身于建立“共和国”的二月革命之中。二月革命成功后,建立了由社会各阶级组成的共和国。无产阶级在共和国政治舞台上提出一些无产阶级的政策主张时,资产阶级共和党人开始还象征性的满足无产阶级的一些要求,不久之后资产阶级共和党人整合完反动联盟后,资产阶级共和党人便以共和国的名义拒绝了无产阶级的要求,无产阶级被迫举行起义,不幸惨遭反动联盟围剿无产阶级的六月屠杀。六月屠杀之后,无产阶级退出共和国的政治舞台。马克思对这段历史做了如下评述:
巴黎无产阶级回答以六月起义,这是欧洲各国内战史上最巨大的一次事变。结果获得胜利的仍然是资产阶级共和国。当时站在资产阶级共和国方面的有金融贵族、工业资产阶级、中等阶层、小资产者、军队、组成别动队的流氓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牧师和农村居民。而站在巴黎无产阶级方面的却只有它自己(《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72年版第一卷610页)

《通报》只得正式向无产阶级声明,共和国不得不考虑它的幻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并且只有它的失败才使它认识了这样一条真理,它要在资产阶级共和国范围内稍微改善一下自己的处境只是一种空想,这种空想在一开始企图加以实现的时候就会成为罪行(《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72年版第一卷417页)

这次屠杀向工人阶级证明,所谓 “社会共和国”不外是用共和国来对他们实行社会奴役(《法兰西内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72年版第二卷373页)
六月屠杀让无产阶级彻底清醒了,无产阶级试图在共和的旗帜下实现“社会共和国”,只是无产阶级一厢情愿的幻想。六月屠杀让无产阶级抛弃了对国家的幻想,于是他们就喊出:“推翻资产阶级!工人阶级专政!”的口号,23年后巴黎无产阶级成功起义建立了与国家政权对立的巴黎公社,让这个口号变成现实。
由此我们就能看出,无产阶级在二月革命中遭受惨败,正是无产阶级对国家心存幻想,以为可以在“共和国”下实现无产阶级的政治理想。然而,资产阶级共和党人联合了金融贵族、工业资产阶级、中等阶层、小资产者、军队、组成别动队的流氓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牧师和农村居民组成反无产阶级联盟,这个联盟是共和国的多数,因此,资产阶级共和派便以共和国的名义对无产阶级进行围剿。马克思不得不痛心地说到:“这次屠杀向工人阶级证明,所谓 “社会共和国”不外是用共和国来对他们实行社会奴役。”巴黎无产阶级希望建立的“社会共和国”早在1848年六月被共和国的力量消灭了。“社会共和国”,对于巴黎无产阶级来说,是时刻提醒他们要抛弃对国家的迷信,重新起来革命建立一个与国家对立的政权的警示牌。
因此,“社会共和国”是无产阶级未能破除国家迷信的一次深刻教训,它时刻提醒我们,无产阶级需要建立一个与国家对立的政权。
基于“社会共和国”的以上认识,让我们再看看国家论者从《内战》中引述“公社是该共和国的确定形式(Die Kommune war die bestimmte Form dieser Republik)”这句话的出处。从《内战》中找到的原文如下:
公社就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巴黎无产阶级用以欢迎二月革命的“社会共和国”口号,不过是表示了希望建立一种不仅应该消灭阶级统治的君主制形式,而且应该消灭阶级统治本身的共和国的模糊意向。公社正是这种共和国的一定的形式。(《法兰西内战》《马克思恩格斯选集》72年版第二卷374页)
为了避免在翻译问题上引起不必要的争论,笔者找到了马克思亲自用英文写的《内战》中这段话的最后一句话:The Commune was the positive form of that republic.翻译为:公社是那个共和国的积极形式。我们就采信英文版的翻译,因为这是马克思亲自撰写的。

下面我们就结合对“社会共和国”历史总结,逐句分析《内战》中的这段话。
公社就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
这是整段话的核心,这句话明确说明了公社的性质,即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同时也是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
公社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马克思解释为:公社“是国家政权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在“公社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这个论断中,既包括了公社是国家政权的对立物,也包括了公社是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对立物。帝国这种国家形式,恰恰是国家政权和集中化行政权力的结合体,公社对帝国的否定,既是对国家政权的否定,同时也是对集中化行政权力的否定,因此,马克思这里使用了“帝国”这个词。

巴黎无产阶级用以欢迎二月革命的“社会共和国”口号,不过是表示了希望建立一种不仅应该消灭阶级统治的君主制形式,而且应该消灭阶级统治本身的共和国的模糊意向
巴黎无产阶级通过革命建立了与国家对立的公社,不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而是经历无产阶级打出“社会共和国”的旗号投身于1848年二月革命,被资产阶级联合各方反动势力并以共和国的名义对无产阶级进行围剿惨遭六月屠杀,无产阶级痛定思痛,破除国家迷信,重新确立了“推翻资产阶级!工人阶级专政!”的政治路线后创立的。因此,马克思对1848年二月革命无产阶级打出“社会共和国”的旗号评价为无产阶级“不过是表示了希望建立一种不仅应该消灭阶级统治的君主制形式,而且应该消灭阶级统治本身的共和国的模糊意向”。在这句话中,马克思使用“不过是表示”、“希望建立”和“共和国的模糊意向”等修饰词,马克思既肯定了无产阶级消灭阶级本身的革命意愿,同时也表达了当时巴黎无产阶级在国家问题上的模糊认识。无产阶级要消灭阶级和阶级差异,必然与国家处于严重对立中。希望“共和国”可以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说明当时巴黎无产阶级还不够成熟,当巴黎无产阶级遭受到了“共和国”对他们的六月屠杀之后,巴黎无产阶级才彻底清醒了。

公社是那个共和国的积极形式
在以上对“社会共和国”的分析基础上,笔者对这句话的解释为,公社是巴黎无产阶级曾经为自身解放而打出了“社会共和国”的旗号并投身实践惨遭失败后,痛定思痛,破除了国家迷信,积极进取,重新确立了“推翻资产阶级!工人阶级专政!”的政治路线之后,继续革命而建立的政权形式。这句话中,马克思在“共和国”前加了修饰词“那个”(that),意味深长,“那个”既表达了“社会共和国”已经逝去,永不再来,也表达了无产阶级在“共和国”旗帜下实践的“社会共和国”已被“共和国”本身否定了,公社是无产阶级在被否定了“社会共和国”并破除了国家迷信之后继续革命的产物。这里需提醒读者注意,马克思写的著作中,在某个事物前加“那个”修饰词(德文das,英文that),表示对该事物的否定。例如:在资本(Kapital)前加das,就表示对资本否定,资本论的德文原文为:das Kapital,就表达了马克思对资本的否定态度,用汉语可以表达为:瞧那个资本。马克思对资本的否定,在副标题“政治经济学批判”以及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革命学说中得到充分的证明。同样地,在本句话中,马克思中对巴黎无产阶级企图建立并破灭了的“社会共和国”前加了“that”,也表达他对“社会共和国”的否定态度。单词“positive”直译为“积极”,根据马克思对“社会共和国”的历史评述,今天无产阶级革命者更愿意理解为“升华”,即“公社是否定了那个共和国的升华形式!”

四、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将建立民主的国家制度”

国家论者还引述了恩格斯在1847年写的《共产主义问答》第十八问中的一句话“首先无产阶级革命将建立民主的国家制度”来佐证,马克思恩格斯也主张无产阶级可以建立民主国家来达到无产阶级的目的,现就这个问题展开论述。
就国家论者引述的这句话,笔者查阅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1972年版)第219页,以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6年版)第四卷第367页,两个版本都是这样的:“首先无产阶级革命将建立民主制度”,请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1956年版)第四卷第367页截图(注意:这个版本由于刊印错误,误把“无产阶级”印成了“无产阶改”了)

早期的版本都是“首先无产阶级革命将建立民主制度”,怎么后来的版本变成了“首先无产阶级革命将建立民主的国家制度”呢?为什么要加上“国家”一词?不用猜就清楚是什么人干的了,加上“国家”一词企图把无产阶级带入国家陷阱的目的也很明显。
今天的无产阶级怎样理解《共产主义问答》第十八问以及《共产党宣言》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呢?马克思恩格斯于1872年为《产党宣言》德文版写的序言中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管最近二十五年来的情况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个《宣言》中所发挥的一般基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个别地方本来可以作某些修改。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所以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现在这一段在许多方面都应该有不同的写法了。由于最近二十五年来大工业已有很大发展而工人阶级的政党组织也跟着发展起来,由于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实际经验而后来尤其是有了无产阶级第一次掌握政权达两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实际经验,所以这个纲领现在有些地方已经过时了。特别是公社已经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这篇序言中,马克思恩格斯专门提到了随着历史条件的转移,“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现在这一段在许多方面都应该有不同的写法了”。也就是说《共产主义问答》第十八问以及《共产党宣言》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在1872年的时候要做一些修改了,“尤其是有了无产阶级第一次掌握政权达两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实际经验”,这个纲领中关于无产阶级如何对待国家部分,“现在有些地方已经过时了。特别是公社已经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说,无产阶级要对国家持否定的态度,奴役无产阶级的的国家机器决不能当成解放无产阶级的政治工具来使用。
马克思恩格斯为什么不去修改《共产党宣言》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而是在后来在序言中指出已经过时了的呢?因为他们是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者对事物的认识是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入,而逐步加深的。无产阶级的政权形式,它是在揭示一定要发生的完全有别于已往政治生态的一种人与人关系的新形式。这个新形式的细节怎样,不是任何人可以赐令颁布的,它是由具体历史条件下的已经取得了政治压到优势的无产阶级自为开展的阶级斗争成效去塑造的。巴黎无产阶级创立的与国家对立的公社政权,经马克思细心研究后,明确指出公社这种与国家对立的政权,就是无产阶级专政。巴黎公社为完善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提供了坚实有力的实践素材。

五、无产阶级革命只要建立国家政权,这个国家就会与无产阶级对立

现代修正主义者认为,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与国家之间的对立,是指在资产阶级统治的国家里,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国家对立,当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的国家政权,为什么不能建立一个无产阶级的国家呢?无产阶级为什么不能使用这个国家机器来镇压资产阶级的反抗,在无产阶级的国家里实现共产主义呢?
针对这个问题,马克思回答得很明确:奴役无产阶级的的国家机器决不能当成解放无产阶级的政治工具来使用。无产阶级要建立与国家对立的公社政权,公社政权才是无产阶级解放的政治形式。国家是资产阶级或过去一切剥削阶级维持阶级存在以及巩固剥削阶级统治的政治工具,如果无产阶级革命建立国家政权,这个政权只会是维持阶级存在以及维持阶级统治的政治工具,绝不会成为消灭阶级及阶级差异的政治工具,这样做只会导致无产阶级革命失败。
在20世纪俄国革命和中国革命中,马克思这些话,对于等级制下的苏共和中共来说,毫无作用。苏共和中共革命成功后,分别建立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等级制下的苏共和中共向无产阶级及劳动人民宣称,无产阶级可以用国家这种政权形式来镇压剥削阶级的反抗,通过国家这种政权形式建立并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并向共产主义过渡。
然而,无产阶级保留了国家政权,就会保留国家政权少数统治阶级特有的统治和压迫普通劳动者的暴力工具--常备军、警察、监狱等国家机器,就会保留维持国家权力的各级官僚机器。无产阶级建立起来的政权也会建立起常备军、警察、监狱和法庭,就会用等级制下的官僚机器去控制军队、警察、监狱和法庭。那么,掌握国家政权的官僚们,就会成为凌驾于广大的劳动者阶级之上的特殊群体,并靠吸噬社会中劳动者生产的财富而存在着,这个群体不仅掌握了国家的政治权利,同时也掌握了社会生产及分配的权利。这样,掌握国家政权的官僚们就会成为与广大劳动者对立的特权阶级---官僚者阶级,这种政权就会成为了与广大劳动者阶级对立的政权,这种政权就会成为了维持阶级存在及维护阶级统治的政治工具。官僚者阶级就会推行国家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而非共产主义的生产方式,以便从经济基础上维持和巩固他们的阶级地位。这个政权即便被官僚统治者称为无产阶级专政(或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但其本质是官僚者阶级专政的高度垄断的国家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革命不幸再次成为统治阶级改朝换代的工具。
所以说,无产阶级革命只要建立国家政权,这个国家就会与无产阶级形成对立。20世纪俄国革命和中国革命相继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在苏联的影响下,在东欧、巴尔干地区、东亚地区也都建立了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所有这些国家政权无一例外地与无产阶级及广大劳动人民形成了对立,致使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受惨痛失败。无产阶级用血的教训证明了这个结论。中国爆发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曾试图建立与国家对立的公社政权,但终究还是失败了。建立公社政权的任务,落到了今天每一个起来革命的无产者肩上。

六、无产阶级的政权形式只能是公社

总而言之,170多年来共产主义运动所经历的经验和教训,已经反复证明了,无产阶级建立的政权,只能是一百多年前巴黎无产阶级创立的公社这种政权形式,并在此基础上完善提高。只有在公社这种与国家对立的政权形式下,才能完成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使命,无产阶级才能建立共产主义的生产方式,从而消灭阶级及阶级差异,并向外部输出共产主义革命。与之相反,无产阶级革命建立的是国家政权,这个国家政权就会与无产阶级对立,无产阶级革命就会遭受失败,无产阶级再也不能使自己从进行剥削和统治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的控制下解放出来。

最后编辑锤子 最后编辑于 2023-11-28 1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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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公社是国家的对立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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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写作用词是十分精准的。他在某个事物前加“那个”修饰词(德文das,英文that),表示对该事物的否定。例如:在资本(Kapital)前加das,就表示对资本否定,资本论的德文原文为:das Kapital,就表达了马克思对资本的否定态度,用汉语可以表达为:瞧那个资本。马克思对资本的否定,在副标题“政治经济学批判”以及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革命学说中得到充分的证明。

同样地,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对已经巴黎无产阶级企图建立并破灭了的“社会共和国”前加了“that”,也表达他对“社会共和国”的否定态度,The Commune was the positive form of that republic. 结合上下文,我的翻译为:“公社是否定那个共和国的升华形式”。
最后编辑学生工 最后编辑于 2023-11-24 08: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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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分析到位,我把楼上内容加入到文章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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