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革命低潮时期同修正主义者进行理论斗争
“跪着造反”的修正主义哲学
一九O五年到一九O七年的革命失败以后，俄国转入了斯托雷平反动年代。一九O七年十二月，列宁再度出国，侨居日内瓦。革命虽然暂时失败了，但是列宁依然对工人阶级力量满怀信心，相信新的革命必然来临。早在一九O 六年三月，列宁就说：“革命被葬送了。蛆虫正在蛀蚀革命。然而，革命具有一个特点，它能在良好的土壤中很快地复活并且蓬勃地发展起来。”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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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立宪民主党人的胜利和工人政党的任务》。《列宁全集》 第10 卷，第 189 页。
列宁到日内瓦后写的第一篇论文中说：“我们在革命以前就进行了多年的工作。难怪人们把我们叫做坚如磐石的人。社会民主党人已建立起无产阶级的党，这个党决不会因第一次军事进攻遭到失败而颓丧，决不会张皇失措，决不会醉心于冒险行动。这个党是在向社会主义迈进，而不是把自己和自己的命运同资产阶级革命某个阶段的结局连在一起。因此，它就不会沾染资产阶级革命的种种弱点。这个无产阶级的党正在走向胜利。” ①列宁在国外出版了《 无产者报》 ，从事聚集、团结、教育布尔什维克干部的工作，迎接新的革命高潮。
这个时期，反革命势力在思想战线上大举进攻，有一大群时髦作家涌现出来，攻击马克思主义，辱骂革命，赞美叛变行为。一些知识分子革命“同路人”，由消沉颓废到蜕化变质。他们同国际上的修正主义者，以及其他资产阶级哲学家，形成了广泛的统一战线，向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进行了“讨伐”。
俄国社会民主党人波格丹诺夫、尤什凯维奇等人，在1908年连续出版了《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概论》、《唯物主义和批判的实在论》 、《从现代认识论来看辩证法》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体系》等书。他们企图以马赫和阿芬那留斯的经验批判主义（即马赫主义）哲学来“修正”马克思主义哲学，把最反动的哲学观点当成了时髦的理论，康德主义、休谟主义甚至贝克莱主义都成了代替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哲学。他们说，“信仰”外部世界的真实性是神秘主义，恩格斯的辩证法也是神秘主义，公然宣称无产阶级需要自己的“宗教”和自己的“神”。
这些在事实上完全背弃辩证唯物主义的人，百般狡赖，不敢公开直率地反对被他们抛弃的观点。列宁说：“这真是‘跪着造反’。这是典型的哲学上的修正主义” ② 。列宁在给高尔基等人的许多信件中尖锐地指出，修正主义者的哲学著作“从头至尾，从叶至根（直到马赫和阿芬那留斯）都完至是荒谬、有害、庸俗、说教的作品” 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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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政治评论》。《 列宁全集》第13 卷，第422 一423 页。
② 《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列宁全集》第14 卷，第6 , 134页。
③ 《给阿? 马? 高尔基》。《列宁全集》 第34 卷，第395 页。
这时，揭破马克思主义的敌人，粉碎他们在哲学上的呓语，成为特别迫切的事情了。同时，革命唤起了新的阶层参加政治生活，许多新的工作人员加入了党，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具有坚定的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在这种情况下，理论斗争提到了首位。列宁说：“社会政治反动时期，‘消化’丰富的革命教训的时期，对于每个生气蓬勃的派别说来，是把包括哲学问题在内的基本理论问题放在一个首要地位的时期，井不是偶然的。” ① 在这场斗争中，列宁进行了巨大的理论工作，写了《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 这部著名的哲学著作。在这部著作中，列宁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概括了从恩格斯逝世以来整个历史时期的革命经验和科学发展的成果，对当时流行的冒充马克思主义的反动哲学思潮，进行了毁灭性的批判。
2. 从康德出发，回到休谟和贝克莱
马赫主义认为，世界是“感觉的复合”，人们不能知道感觉以外的任何东西的存在。列宁指出，这种哲学的出发点和基本前提是主观唯心主义。它导致荒谬的唯我论，认为只有一个高谈哲理的个人才是存在的。列宁批判了马赫主义的不可知论，指出：物是不依赖于我们的意识、我们的感觉而在我们之外存在着的；在现象和自在之物之间决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任何原则的差别，差别只存在于已经认识的东西和尚未认识的东西之间；人们认识的过程是从不知到知，从不完全的不确切的知识到比较完全比较确切的知识。认识是由许多方面和许多阶段构成的过程，其中每一单个阶段都有相对的性质，但它同时也包含有绝对真理的种子。“人类思维按其本性是能够给我们提供并且正在提供由相对真理的总和所构成的绝对真理的。科学发展的每一阶段，都在给这个绝对真理的总和增添新的点滴，可是每一科学原理的真理的界限都是相对的，它随着知识的增加时而扩张、时而缩小。”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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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我们的取消派》。《列宁全集》 第17 卷，第59 页。
② 《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列宁全集》第14 卷，第6 , 134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我们的知觉和表象是物的映象，实践检验这些映象，区别它们的真伪。把实践标准作为认识论的基础，就必然得出唯物主义，而把经院哲学的无数臆说一脚踢开。
马赫和阿芬那留斯都是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出现于哲学舞台的，当时德国教授中间的时髦口号是：“回到康德那里去！” 经验批判主义的这两个创始人在哲学上的“发展”正是从康德那里出发的。马赫写道：“我应当万分感激地承认，正是他的（康德的）批判唯心主义作了我的全部批判思维的出发点。但是我没有能够始终忠实于它。我很快又回到贝克莱的观点上来了”，后来“又得出了和休谟的观点相近的观点”。马赫主义的信徒们波格丹诺夫之流远没有他们的老师坦率，他俩一方面坚决地脱离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一方面又颠倒是非，闪烁其词，硬说他们在哲学上“也”是马克思主义者，硬说他们和马克思“差不多”是一致的，只是稍微“补充了”马克思的学说。
3. 自然科学的新发现，能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吗？
马赫主义者吹嘘他们的哲学是“二十世纪的自然科学的哲学”。其实，他们不过是同自然科学中的一个落后的流派相联系。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自然科学特别是物理学取得了一系列的重大成就，这就动摇了传统物理学的一些陈旧观念。在这种情况下，一部分自然科学家不懂得辩证法，经过相对主义而陷入了唯心主义。由于电子的发现，他们就说什么“物质消失了”，存在着“没有物质的运动”，科学原理不过是一些“符号”和“记号”等等。马赫主义者同他们站在一起，利用这些荒谬的论断来否定哲学唯物主义。
列宁指出，消失的是我们认识物质所达到的那个界限，而不是物质本身。传统物理学所认定的一些物质的“绝对”特性，现在被证明是相对的。但物质是在我们意识之外的客观实在，这是绝对的。无论是电子的发现或者其他什么新的发现，都不可能改变这一点。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必然走向唯一正确的自然科学的哲学——辩证唯物主义，但是，它所经历的道路是曲折的。列宁写道：“现代物理学是在临产中。它正在生产辩证唯物主义。分娩是苦痛的。除了生下一个活生生的、有生命力的生物，它必然会产出一些死东西，一些应当扔到垃圾堆里去的废物。整个物理学唯心主义、整个经验批判主义哲学以及经验符号论、经验一元论等等，都是这一类废物。”①
4. 判断一个人、一个哲学派别，不能根据他们自己挂的招牌
马赫主义企图超越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上，妄想成为无党派的哲学。列宁说，“在一切马赫主义者的一切著作中，像一条红线那样贯穿着‘驾凌’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上、超越它们之间‘陈旧的’对立的愚蠢愿望。而事实上这帮人每时每刻地都在陷入唯心主义，同唯物主义进行始终不渝的斗争。” ② 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就是唯心主义的谎言和糊涂观点，其他的路线是没有的。所谓哲学上的无党派性，只是可耻地掩饰着对唯心主义和信仰主义的奴颜脾膝而已。哲学是一门有党性的科学，资产阶级哲学教授们不过是神学家手下的有学问的帮办。在马赫主义的认识论的抽象议论后面，隐藏着阶级斗争和阶级思想。马赫主义者的客观作用，就是效劳于反动势力。列宁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哲学上自始至终都是有党性的，他们善于发现一切‘最新’流派对唯物主义的背弃以及对唯心主义和信仰主义的纵容。” ③ 哲学上的党派斗争，“归根到底表现着现代社会中敌对阶级的倾向和思想体系” 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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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列宁全集》第14 卷，第330、360 – 361 页。
②③④ 《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列宁全集》第14 卷，第330、360 361 、379页。
形形色色的修正主义者都自命为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指出：判断一个人，不是根据他自己的表白或者对自己的看法，而是根据他的行动。判断哲学家，不应当根据他们本人所挂的招牌，而应当根据他们实际上怎样解决基本的理论问题、他们同什么人携手并进、他们过去和现在用什么教导自己的学生和追随者。
根据这个标准，列宁对经验批判主义作了概括的评价：第一，这种哲学用新的谬论、术语和诡计来掩饰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旧错误，它在全部认识论问题上是反动透顶的。第二，马赫和阿芬那留斯都是从康德开始，可是他们并没有走向唯物主义，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向休谟和贝克莱。他们的哲学只不过是无数资产阶级哲学中的一个流派，继承了主观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路线。第三，这种哲学与现代自然科学的一个学派即反动的物理学唯心主义相联系。第四，这种哲学也是有党性的，它的客观的，阶级的作用是替信仰主义者服役，帮助他们反对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5. 马克思主义同修正主义的斗争是无产阶级伟大革命斗争的序幕
一九O八年四月，在纪念马克思逝世二十五周年的时候，列宁写的《 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一文发表了。在这篇著名的论文中，列宁说明了修正主义产生的社会根源，系统地揭穿了修正主义思潮的内容和实质，指出了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对于无产阶级争取解放斗争的意义。
列宁指出，修正主义者敌视马克思主义，他们在哲学、政治经济学、阶级斗争学说等方面全面地篡改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
在哲学方面，修正主义者跟在资产阶级教授的屁股后面跑，胡说唯物主义早已被驳倒了，并用“素朴的”（而且是平静的）进化论去代替“狡猾的”（而且是革命的）辩证法。
在政治经济学方面，修正主义者竭力用“经济发展中的新材料”，攻击马克思主义的价值理论、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理论和资本主义必然崩溃的理论，宣传阶级矛盾有缓和下去的趋势。列宁坚决驳斥了这种谬论，他说，修正主义者用片面的事实，代替普通的现象，而不把这些事实和整个资本主义制度联系起来。“只有在极短促的时尚内，只有最近视的人，才会在几年的工业高涨和繁荣的影响下，就想改造马克思学说的基础。危机的时代并没有过去，这是客观现实很快就向修正主义者表明了的事实；在繁荣之后，接着就来了危机。各个危机的形式、次序和情景是改变了，但是危机仍然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可避免的组成部分。卡特尔和托拉斯把生产统一起来了，但是大家都看到，它们同时又使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变本加厉，使无产阶级的生活更加没有保障，资本的压迫更加严重，从而使阶级矛盾尖锐到空前的程度。最新的巨型托拉斯恰恰特别显著、特别广泛地表明资本主义正在走向崩溃”①。
在政治方面，修正主义者企图修改马克思主义的基础，即阶级斗争学说。他们胡说在民主制度下，“大多数人的意志”起支配作用，因此不能把国家看作是阶级统治的机关。列宁认为，这种观点同资产阶级自由派是一致的。“十九世纪后半期的全部欧洲史和二十世纪初期的全部俄国革命史，都很清楚地表明这种观点是多么荒谬。在‘民主’资本主义的自由下，经济上的差别并没有缩小，而是日益扩大，日益加深。议会制度并没有消除最民主的资产阶级共和国作为阶级压迫机关的本质，而是暴露这种本质。”②
列宁用这样一段话概括了修正主义政策的实质：“修正主义对社会主义运动的最终目的所抱的态度，是同它的经济倾向和政治倾向相辅相成的。‘最终目的是微不足道的，运动就是一切’，伯恩施坦的这句风行一时的话，要比许多长篇大论更能表明修正主义的实质。临时应付，迁就眼前的事变，迁就微小的政治变动，忘记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忘记整个资本主义制度、整个资本主义演变的基本特点，为谋取实际的或可以设想的一时的利益而牺牲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这就是修正主义的政策。”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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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③ 《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列宁全集》第 15 卷，第17 , 18 、19、21 页。
列宁极高地估计了马克思主义者和修正主义者所进行的理论斗争对于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伟大意义。他说：我们同“修正”马克思理论的人们所进行的斗争，将来工人阶级还一定会在大得无可比拟的规模上再次经历到。“十九世纪末叶革命马克思主义对修正主义的思想斗争，只是不顾市侩们的种种动摇和懦弱而向着本阶级事业的完全胜利迈进的无产阶级所进行的伟大革命战斗的序幕。“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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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列宁全集》第 15 卷，第17 , 18 、19、21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