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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丘陵川 - 2021/3/25 23:09:00
关于近期DM nike新疆棉花事件,无产阶级应深刻认识到阶级兄弟的辛苦,故转凤凰网此文共享
每年的秋收季节,大批的彝族人都会奔赴新疆摘棉花,为家里挣取除了种地以外的最大一笔收入。20岁的凉山青年莫天刚(左一)也是其中之一,2017年9月7日,他和妻子以及同村的4个老乡即将前往新疆。启程前,莫天刚给家里打电话告别。夏大朋/摄


莫天刚的家在四川省凉山州,这里是中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也是中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九月是收获烟草的季节,莫天刚忙着收拾经过晾晒烘烤的烟草,想在出远门前给父母减轻一点负担。晒烟草也是一个体力活,从收割到挑选再到晾晒、烘烤,晒黄的烟草才能卖钱,否则就白种了。烟草是当地唯一的经济作物,莫家种有十亩烟草,每年能挣三四万块钱。出发前,莫天刚的爷爷来看望他,叮嘱他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不要跟别人起冲突。


这是莫天刚第二次去新疆摘棉花,去年摘了两个月,他觉得太辛苦,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活了。可是今年家里急需用钱,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带上妻子罗顺会再次前往新疆。出发前,莫母让罗顺会炒了一大盘腊肉,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母亲还让罗顺会把家里的腊肉都打包带过去,四川人适应不了新疆的饮食,带点辣子和腊肉下饭,罗顺会特意留下一些给两位老人。


莫天刚的父亲莫朝金年轻时就患上了糜烂性胃炎,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每年大半的时间都需要住院。去年莫朝金的病有所好转,现在可以在家里调养。去年也是莫家最殷实的时候,家中有16万元的余钱。


罗顺会在收拾行李。她和莫天刚去年结婚,当时罗家经济困难,婚礼办得简单,就请亲戚吃了顿饭。罗顺会说本来要拍婚纱照的,可是母亲患上了多囊肾和多囊肝,一共有十四个囊肿,去医院切除一个囊肿就需要两万多。给父母治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向别人借了六万块钱。


出门前,罗顺会拉上丈夫去剪了个头,她说出门剪头意味着从头开始,也是因为要去的地方太偏僻,没有理发店,头发剪短点好干活。19岁的罗顺会很腼腆,话不多,但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洗衣做饭,种地晒烟草,打扫卫生收拾行李,罗顺会这几天几乎没有停下来。


当地流传着“七不出门,八不归家”的说法。今天初六,按照当地习俗,莫天刚和罗顺会不得不当晚就带上行李离开家,他们晚上借宿在亲戚家中,二嫂过来和两人开玩笑。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他们要去200多公里外的攀枝花坐火车。攀枝花火车站离村子有两百多公里,期间大部分还是山路,路途辛苦,夫妻俩很快就睡着了。


到达火车站后,一行人找了个廉价的旅社休息,一个人二十元,等待十一点半的火车。


九月份的攀枝花火车站人流量堪比春运,大部分都是前往新疆的拾花工,如果不提前订票肯定是买不到坐票的。莫天刚夫妻俩运气不错,都抢到了坐票。每年的九月份,K1502列车都会满载着务工人员,完成着从西南到西北的人口大迁徙。拾花工带的物品很多,莫天刚试图把自己的行李都塞在行李架上。


从攀枝花到吐鲁番一共需要57个小时,两天三夜,四千多公里。莫天刚说比起摘棉花,他更害怕坐火车,两百多人挤在一个车厢里,四周弥漫了泡面味,脚臭味,厕所味等各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到了夜晚,座位下面都横七竖八躺着睡着的旅客。莫天刚把座位让给妻子睡觉,自己钻到了座位下面躺着。半夜,同行的尹婷靠着罗顺会睡着了,老乡结伴出来打工能有个照应。


一路上窗外的风景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四川的山地丘陵到陕西甘肃的黄土荒漠,再到新疆的草地雪山,罗顺会离家越来越远。


9月10日,火车终于到达了吐鲁番车站,早上9点,采棉大军走出车站,站外就有老板在喊着招工了。大部分的拾花工都会在吐鲁番中转,一部分人前往库尔勒塔河,一部分前往阿克苏地区和喀什地区。


莫天刚他们要去的棉田在库尔勒,还需要倒火车,他们决定先找个小旅社休息。新疆地区安检严格,火车站周边的小旅社都要求实名登记,随身携带的行李要过安检,一群彝族拾花工正排队等着登记住宿。


十元一位,莫天刚一行六人就这样挤在一间屋子里等待转火车。旅途劳累,下午三点多莫天刚才醒。他们找了家四川饭馆吃饭,再买些生活用品,然后乘坐五点多的火车前往库尔勒。


吐鲁番火车站前,一群拾花工聚在一起。除了四川,河南安徽河北甘肃也有很多拾花工每年九月份赶赴新疆。


这次,莫天刚没有买到坐票,一行人不得不在车厢的过道里站着。入夜后,罗顺会若有所思地望着火车顶棚。


火车到达库尔勒已是凌晨,拾花工们拎着大包小包排队过安检,武警防爆车辆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


莫天刚他们摘棉花的农场在塔河地区,距离库尔勒还有四个小时的车程。棉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受益于塔里木河,这里的棉花品质不错。但近几年行情不好,棉花收购价格一直在下降。


为了多赚些钱给父母治病,今年莫天刚夫妻俩更加努力。他们早上七点多就下地去摘棉花,中午吃饭会休息半个小时,然后一直劳动到天黑结束。摘到的棉花放在背着的塑料袋里,棉花越采越多,袋子装满的时候有三十多公斤,身体瘦小的罗顺会有点吃不消。


摘棉花的辛苦就在于每朵棉花你都要弯下腰去摘,一天要弯腰几万次。刚开始的几周,拾花工的腰都受不了,长期下来就习惯了。这边的饮食对彝族拾花工来说也是一大挑战。农场老板是河南人,平时习惯做一些面食。农场里的拾花工除了四川人就是河南人,来自四川的拾花工们往往适应不了面食,常常就着开水泡米饭。虽然带着腊肉,但莫天刚夫妻俩舍不得吃,毕竟还有两个月,要留着等熬不下去的时候再吃。


9月份塔河地区天气变化大,早晚冻得人瑟瑟发抖,中午又晒得人“皮开肉绽”。棉田里没有树荫乘凉,拾花工只能躲在塑料袋的阴影里。然而最辛苦的日子远没有到来,等到10月份,塔河飘起雪花,拾花工们将迎来新的考验。

每天摘完棉花后,会有拖拉机过来拉棉花。棉田里蚊虫很多,天黑之后尤为厉害,在等着拖拉机拉棉花时,莫天刚们生起篝火驱蚊。


结束了一天的采棉,罗顺会趴在棉花堆上等着老板称量。夫妻俩一天能摘200多公斤棉花,能领四百多元工钱,日收入比去年多了一倍。


拾花工们采下的棉花将运往工厂进行加工,制成棉织品发往中国内陆。


农场里的生活枯燥无味,每天摘完棉花后,年轻人只能玩会儿手机打发时间。因为地势偏远,农场里还时常没有信号。


莫天刚和罗顺会住在一个六七平的小屋里,里面充满了汗臭味,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夫妻俩要在这里待上3个月,12月中旬才回凉山。11月的新疆越来越冷,而且昼短夜长,摘棉花的时间没9、10月份多了,莫天刚预计今年这趟“西行”能挣两万多元。


家里,莫天刚的母亲(左)和二婶正期盼着他们平安归来。莫天刚从小就想走出凉山,但长大后家庭的负担压在了他肩上,走出去的梦想,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眼下,他只想在新疆多挣点钱,回家后给母亲做手术。
章丘陵川 - 2021/3/27 0:10:00

新疆采棉的确不是“强制”劳动,而是雇佣劳动。
既然是雇佣劳动,那就一定要有剩余价值。
雇用采棉工的棉农发了大财,而采棉工仅仅是维持了基本的生活而已。
雇佣工人和奴隶的区别仅仅是“自由”了一点罢了。
奴隶可以被奴隶主拿来买卖,只要不是命运差一点的奴隶,不论在哪个奴隶主手里,他的基本生活都是有保障的。而雇佣工人则没有这样的“自由”,他必须把自己卖出价格,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如果他处于没有雇主的情况下不能产生价值,他迟早弹尽粮绝面临生存危机。
奴隶主和奴隶之间是有形的锁链,而雇主和雇佣工人之间却是无形的枷锁。
所以雇佣劳动到底存不存在强制劳动呢?我认为是存在的,但是这种强制的手段变得隐蔽起来。所以人们大呼雇佣劳动,不存在强制劳动。
美国自然是不想中国人民好过,所以万般阻挠。但的确要承认强制劳动是存在的,中美两国都普遍存在着强制劳动,这种强制劳动既包括蓄奴劳动也包括雇佣劳动。
新疆地广人稀,自然很需要机械采摘,目前机械化率达到40%以上。但机械采摘的优势仅仅是速度快,成本低。而缺陷明显,摘不净留棉多,且棉花上沾上土脏。人工采摘优势在于摘得干净留棉少,棉花不沾土。劣势就在于成本高,速度慢。
新疆的夏秋季有多热,可想而知。在毒辣的太阳下弯腰摘棉,不仅热到皮开肉绽而且腰酸背痛。辛苦一天少则摘30公斤,我的在100多公斤。那么一天就能赚70到300块不等。对于除新疆外其他地方的农民来说的确是一件好营生。但随着人工采摘的规模逐步缩减,这样的营生将越来越有限,这样的副业也是极不稳定,少有保障且不可持续的。
新疆的农民极有可能成为美国农场主的形式的农民,而其他地方的农民,在贫困中可能90%要成为雇佣工人,这是历史大势不可阻挡。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我只希望
1:在机械采摘的质量和效果不如人工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盲目推进机械采摘的好。如果机械采摘技术有大的改进,采摘质量大幅提升的情况下我支持大力推进机械采摘。
2.人工采摘还不能完全被代替的前提下,希望能多照顾下采摘工人,在棉田附近搭简易工棚,配备食品、水、防暑药品。方便工人乘凉休息,预防中暑。提高采摘工人工资待遇,严厉打击欠薪拖薪。让采摘工人满载而归,高高兴兴回家。
3.各地农村还是要大力发展经济,扶持本地产业,尽量让农民就近工作。不要再让他们背井离乡,远赴他乡赚钱养家,让家人牵心挂肚。
学生工 - 2021/3/28 0:26:00
无产阶级的革命目标是消灭雇佣劳动制度,消灭资本,消灭资本赖以存在的商品生产方式,建立共产主义生产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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